两个人之间隔着大约两米的距离, 沈栀意的手掌放在门把上,没有按下去,静静等待老板接下来的话。
时间一分一秒溜走, 偌大的房子里听不见其他声音。
落针可闻。
不自觉放轻呼吸,害怕乱了节奏。
在这短短的一分钟内, 沈栀意的思维时而停滞, 时而行动, 没有任何成型的意识。
池砚舟的脚步微凝, 定定待在原地,他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,平日里游刃有余侃侃而谈的他, 此时词穷。
这不像他,更不是他。
沈栀意没有催他, 甚至没有看他, 只是低下头安安静静地等。
须臾的沉默, 男人开口, “没什么。”
沈栀意适时打了一个哈欠,“那池总早点睡。”
一直到第二天,沈栀意都不知道老板突然喊住她是为什么, 左右不重要, 他向来想一出是一出。
脱敏试验和突击测试不也是这样吗?
中午时分, 池砚舟和周泽川一同去食堂吃饭,作为总经理, 理应起到带头作用。
星熠的员工习以为常。
为了方便吃午饭, 男人卷起半截衣袖,冷白色的小臂裸露在外,两个截然不同的饰品显露在周围人的视线里。
一款银色手表和一根墨绿色的手绳。
周泽川抬头看到手绳, 传说中老板娘编的,老板竟然真的戴出来了。
稀奇事啊。
一旁不断有打量的目光,池砚舟顺着员工的视线看过去,平和问:“好看吗?”
“好看好看。”
名叫徐智宸的男员工连连称赞,两眼放光,那可是百万级别的百达翡丽,多少男人的毕生梦想。
池砚舟扬起眉峰,“我老婆编的。”
徐智宸反应十分迅速,夸奖道:“老板娘的手艺真不错。”
他和老板的思维差了十万八千里,其实他看的是手表,不是手绳。
情商再低的人,此刻都不会选择说实话。
他又补充了一句,“巧夺天工。”
再说下去就太假了,及时止住话头。
“嗯。”池砚舟满意地颔首,继续吃饭。
老板的话让徐智宸多看了手绳两眼,莫名熟悉,他猛然想起,“我女朋友最近在家编这个,叫什么八股绳结和同心结。”
池砚舟喃喃道:“原来叫这个名字。”
同心结,同心,真好的词。
午饭结束,回到各自的工位。
池砚舟没有午休的习惯,开了一局游戏,打发空闲时间。
周泽川不解地问:“老板,你最近怎么天天秀恩爱?你之前还说‘上什么心’。”
池砚舟的身体向后靠,瞥一眼手绳,“你是真的闲,工作不饱和吗?天天这么关心我的感情。”
周泽川如临大敌,先一步说:“老板,非洲、中东、东南亚、俄乌我都不想去,身为你唯一的贴身助理,我要多了解一点。”
池砚舟拆穿他,“方便向爷爷汇报才是真的吧。”
什么都瞒不过老板的慧眼,周泽川发誓,“池总,你放心,我绝对站在你这边,我都说你和沈小姐的感情特别好。”
池砚舟摩挲手绳,叩了叩椅子把手,“谅你也不敢。”
男人回答刚刚的问题,眼睛看向屏幕,草丛里躲着一个敌人,“我私下和你说的话,和对外说的话能一样吗?不动脑子,你的智商是用情商换来的吗?”
周泽川恍然,“噢,这都是计划的一环。”
老谋深算的男人啊,经过员工的嘴一传播,传到董事长耳朵里,可信度大大增加。
不得不说,好有心机的男人。
游戏以失败告终,不合常理,池砚舟心里烦躁退出游戏,“把门带上,我睡一会。”
“好的,老板。”周泽川立刻回去工位。
经过一中午的发酵,公司里到处传,什么老板和老板娘感情甚笃,什么老板爱惨了老板娘,什么她闹他宠。
一个手绳传出了凄美的爱情故事,写书人都没他们会编。
午休尚未结束,周依然和沈栀意分享,“池总在食堂秀恩爱,特意把袖子撸起来,让人看到老板娘编的手绳,十几块钱的手绳和几百万的表放在一起,他一点都不嫌弃。”
沈栀意佯装平静,“是吗?那真看不出来池总这样的人呢。”
她的重点在于,他的手表价值几百万吗?
和这波有钱人拼了。
周依然滑动椅子,小声八卦,“不过,他之前不是还说‘合作关系上什么心’吗?”
沈栀意:“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,取决于他想让我们看到他的感情是什么样子。”
一语惊醒梦中人,周依然瞬间明白,不上心是偶然撞见,中午的秀恩爱是有意为之。
孰真孰假,一眼便知。
“意意还得是你看的透彻,老板这一波收获了宠妻爱妻的好名声,还被评为公司最好嫁的男人,人设算是立住了。”
沈栀意好奇问:“谁评的?”
周依然:“不知道,就这么一说吧,池总真的好会啊,他中午说‘我老婆编的’,一脸幸福,把所有人都骗了。”
池砚舟说自己是天赋型选手,果真名不虚传。
明明没有在她面前说,明明她没有听见,沈栀意怎么感觉心脏不对劲。
轻微的一抽一抽,心脏一角被慢慢扯起。
她讪讪道:“也许是真的幸福呢,毕竟感情可以培养的嘛。”
信口胡说她也是学会了,要多放一放烟雾弹。
谁都乐意吃认识的人的八卦,公司、村里没有什么区别,取决于坐在村头,还是坐在办公室里。
沈栀意关切问道:“你爸妈最近没找你吧?”
最近事情堆在一起,没有及时关心朋友的近况。
周依然笑笑,“放心,他们找不到我,我找人放话,说我去戈壁深处研究导弹去了,除非他们去大漠找我,每个月给他们打几百块,当还生恩了。”
沈栀意心疼道:“做的真好,你好勇敢。”
周依然:“因为有你们站在我这边啊,你们教会了我不能一味妥协。”
在她被父母道德绑架的时候,和她不在一个寝室甚至不在一个班的女同学纷纷为她说话。
当时有许多女生帮她出头,保护她不被父母发现,和她一起上下学。
在这个明哲保身的时代,在清官难断家务事的时代。
遇见她们,是她的幸运。
沈栀意:“说比做容易,最重要的是感谢你自己,勇敢迈出了最难的一步。”
周依然搂住朋友,“意意,好喜欢你,要不你和我一起过吧。”
“嘘嘘嘘,别人看着呢。”
沈栀意笑说:“好呀,我们退休买个小院养老,你做饭我吃饭。”
周依然:“原来你是看中了我会做饭。”
沈栀意坦荡承认,“是啊,天天蹭你的饭。”
周依然羡慕看向她,“其实我很羡慕你,你爸妈多好啊,只生你一个。”
沈栀意:“你知道的,我妈也催婚。”
周依然:“催婚是正常的,父母那一辈习惯了结婚生子成家立业,以为所有人都要走这样的路,我爸妈那更是大清思想,想让我帮衬弟弟妹妹。”
沈栀意:“他们是为了孩子好,只是时代不一样了,我独生是吃了计划生育的红利。”
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,父母也一样。
周依然:“你妈最近不给你介绍相亲对象了吗?很长时间没听你提了。”
沈栀意心里一惊,“介绍,我想办法躲呗。”
有假老公在,耳根清净了许多。
这天晚上又加班,周泽川依旧订了可口的饭菜,犒劳他们加班辛苦。
饭菜不重样,有加班费,报销打车费用,老板这一套组合拳,极大程度鼓舞人心。
兵马未动粮草先行,自古以来最重要的道理。
只是,沈栀意走到她的汽车旁,不知道池砚舟从哪里冒出来的,正在等她。
她被吓了一跳,连忙观察四周的情况。
池砚舟神情慵懒,“没人看见,和做贼一样。”
沈栀意嘟囔,“本来就是贼。”
不等她开口询问,男人主动解释,“车子拿去保养了,钥匙给我。”
“哦,好。”沈栀意按开解锁键,将钥匙扔给他,迅速钻进车里。
她可不想被同事撞见,跳进黄河都洗不清。
一连几天加班后都是如此,池砚舟有用不完的理由。
“我加班让司机先走了。”
“司机家里有事。”
后来索性不再解释,男人看到她直接伸手,“钥匙。”
汽车离开写字楼停车场,窗外霓虹闪烁,玻璃倒映出她和他的身影。
模糊的不清晰的男人侧影,几天的兼职司机。
一次两次正常,三次四次绝对有猫腻。
池砚舟有那么多辆汽车,退一步讲,没有司机,他自己会开车,何苦每天等她下班来蹭她的车。
沈栀意这么想也这么问出来了,“池总,你为什么不自己开车上班呢?”
池砚舟悠悠说:“懒得开。”
沈栀意咕哝一声,“那你现在不也是在开车。”
池砚舟微拧眉头,“这时候不堵车。”
“好吧。”沈栀意心里仍有怀疑,这个理由说服不了她。
池砚舟打趣她,“不舍得给我开?”
沈栀意摆手,“不是,这是你的车,你想开就开,就是常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。”
池砚舟安抚道:“放心,没多大事。”
“好。”她怎么放心,无法放心,试飞无人机都有人拍照,更何况在人来人往的写字楼。
女生一脸忧心忡忡,眉头始终高耸。
池砚舟用玩笑的口吻问:“这么害怕和我待一起?”
沈栀意认真说:“是害怕传出没必要的谣言,明面上,我们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没必要?谣言?没有关系?
池砚舟心里莫名其妙难受,打消她的顾虑,说出实情,“员工可以租的车位不在这边,这边只有我们俩的车,你大可放心。”
沈栀意的手里揪着抱枕的耳朵,“哦好。”
两个人的思维逻辑根本不在一个方向,他喜欢开就让他开好了。
回到家,沈栀意回到卧室,在抽屉里找出另一把钥匙,递给池砚舟。
“池总,这是备用钥匙,你加班可以开,我去打车,可以报销。”
池砚舟闭上眼睛缓了缓,凛声说:“沈栀意,我能放任你去打车吗?”
沈栀意疑惑,“为什么不能?”
池砚舟漆黑的眼睛紧盯她的脸,“不安全,大晚上一个女生打车不安全。”
沈栀意回视他,莞尔一笑,“还好,我以前经常这样,不会有事的。”
频道根本不在一块,人家压根没往其他方向想。
池砚舟索性说得更明确,“我就是专门等你,接你下班。”
沈栀意瞪大眼睛,“为什么?”
专门等你?接你下班?多么暧昧的词,她的心脏整个被牵起,久久落不了地。
池砚舟倚靠在墙边,“加班太晚一个人回来不安全。”
沈栀意攥紧手心,轻吐一口气,“池总,谢谢你考虑得这么周全,不过不用这么麻烦吧,开车还好。”
男人没有再开口说话,陡然陷入沉默,比平时更尴尬的存在。
半晌,池砚舟淡瞥向她,“你是我法律上的老婆,我要负责到底。”
“就这样说,我困了。”
他不给沈栀意说话的机会。
备用钥匙池砚舟没有接,沈栀意攥在手心里,放回原本的位置。
一墙之隔的主卧,池砚舟的手指正拨动铁锹甲的翅膀,“让你瞎操心。”
翅膀歪了一点,男人轻轻扶正恢复原样。
翌日是周六,和师兄师姐约定好去看教授的日子。
昨晚因为开车的事,沈栀意忘了和池砚舟说,无奈只能一早和他报备。
男人刚从健身房跑步出来,流出的汗打湿了漆黑的碎发,粘在额头上。
沈栀意说:“池总,我今天去看教授,会很晚回来。”
出门才告诉他,池砚舟上下打量了她的装扮,浅黄色连衣短裙,化了妆,“好,结束和我说,我去接你。”
沈栀意婉拒,“不用麻烦,还不知道几点结束。”
池砚舟收起目光,从她身边走过去,“行,随便你。”
沈栀意换上中跟凉鞋,走到小区门口打车,时间快来不及,她无暇细细思索池砚舟的话。
同门师兄妹在邓教授楼下碰面,人已全部到齐。
钱诗槐问:“对个口供,单身的举手。”
一个两个三个……所有人均举起了手,无一例外。
“完了,今天又是批斗大会。”
沈栀意牵起唇角,看向梁修宴,“师兄年纪最大,他顶上。”
梁修宴说:“这是嫌弃我老了啊。”
钱诗槐:“你知道就好,今天靠你吸引火力了。”
梁修宴假装叹气,“没问题。”
一群人坐电梯上到五楼,抬手敲门。
教授的妻子他们的师母宁晓莉前来开门,“快进来快进来,外面这么热。”
外面一群人齐声声说:“师母好,教授好。”
宁晓莉:“老邓在做饭。”
钱诗槐推着梁修宴,“师兄你主场你快去,我想吃你做的饭。”
梁修宴:“好。”
邓教授从厨房钻出来,除了梁修宴,其他人坐在沙发上嗑瓜子,“你们这群小兔崽子,还是一如既往坑小梁。”
钱诗槐笑着说:“师兄是长兄如父。”
教授想开口,沈栀意给师母使眼色,“教授,有话吃完饭说,我们想好好吃饭。”
宁晓莉拉着教授,“就是,让孩子吃饱饭。”
只是,躲得了初一,躲不过十五。
饭局吃到尾声,邓教授一个一个数落,“你们啊,没一个让我省心的,一个个长的不丑啊,哪个都是标致的人,工作也稳定,怎么就都单身呢,好歹有个带头谈恋爱的吧。”
师兄妹几个面面相觑,面对老师的质问发自内心的打颤。
沈栀意胆子最大,她指了指左边的梁修宴,“师兄吧,他年纪最大,他要起到带头作用。”
结果,邓教授看看他俩的脸,说了一句,“意意,我看你和梁修宴挺好的,以前就觉得相配,怎么不内部消化呢。”
沈栀意:不是,她怎么就成了核心靶子了。
梁修宴出来解围,“教授,小师妹太小了,我这么大年纪了,不行。”
邓教授板着脸,“多大年纪啊,不就大了三岁吗?那照你这么说,我岂不是要入土。”
沈栀意嫣然笑道:“那不是,教授你看你一点都不老,和40岁的人没差别,一看就是长命百岁的相。”
邓教授面色缓和一些,“这里面就数你嘴最甜,天天哄我。”
他又说起梁修宴,“尤其是你,年纪这么大了,一点也不让人省心,要孤独终老吗?真要和无人机过一辈子啊。”
梁修宴坦言,“没喜欢的人。”
邓教授觑他一眼,“你喜欢什么样的,意意这样的可以吗?”
沈栀意:她怎么又成靶子了,今天是逃不过去了吗?
每次和教授吃饭都要做好心理准备,催婚太可怕了,他还有理,都不结婚都不生孩子,国家以后怎么办。
不打扰教授和师母休息,几个人收拾好残局离开。
钱诗槐从外地赶回来,难得见面,“我请你们二场啊。”
沈栀意挽住师姐的胳膊,“走,不醉不归。”
一群人浩浩荡荡打车去综合性的会所,看来今天要很晚才能回去。
沈栀意给池砚舟发消息,【池总,我不知几点结束,肯定会回家。】
池砚舟:【好。】
人乐不思蜀了,算了,他也出门。
沈栀意坐师兄的车去会所,诗槐学姐在后排睡觉。
梁修宴透过后视镜,于是问道:“小师妹,你真的没谈恋爱吗?”
沈栀意紧张地捏紧包带,否定道:“没有,师兄你怎么这么问?”
梁修宴实话实说:“有天加班结束看到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。”
沈栀意强装镇定,“没有的事,师兄你估计看错了。”
真的会被发现,她谨慎点是对的。
周末的会所客流拥挤,他们跟着人/流向里走。
突然,沈栀意停下脚步,没有向前走。
钱诗槐问:“你咋不走了?”
沈栀意:“看到我和师兄的老板了。”
池砚舟在左前方的位置,男人坐在吧台前方,左腿支地,右腿架在椅子上。
他身穿黑色的衬衫黑色西服裤,与昏暗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,沈栀意一眼认出。
从背影看,矜贵、淡漠、洒脱。
男人手里端着一杯酒,修长白皙的手掌端起酒杯,一饮而下。
冷白的手臂,极致的白与极致的黑相碰撞。
好欲,好欲,好欲。
钱诗槐认得池砚舟,在人群中寻找,“池砚舟吗?在哪儿?”
沈栀意指了指他的方向,“那儿。”
钱诗槐终于看清,“哇,池总一如既往的风流倜傥,玉树临风啊。”
严文林:“你们老板这么年轻啊,有美女过去搭讪了,还不止一个。”
沈栀意敛下眼睫,“我们走吧。”
他们几个人从另一侧绕过去,坐到提前预约好的位置,扫码点酒点水果。
沈栀意的听觉和视觉被会所吸引,耳边是嘈杂的音乐,眼前的闪烁的光线。
她不知道刚刚那里发生了什么,也不想知道会发生什么,不想知道搭讪的后文。
会所吧台,池砚舟一杯接着一杯酒喝。
穿着火辣的女人坐在池砚舟身边,“帅哥一个人吗?”
池砚舟语气森寒,“还有一个,你没看到吗?”
女人逡巡一圈,“在哪儿?”
池砚舟幽幽说:“哦,你看不到,只有我能看到,就在你坐的位置。”
这句话一出,吓跑了一个,“有病。”
当然也有胆大的人,听过这个拒绝的梗。
于是,又一个美女坐下,“帅哥,老土的拒绝方式了,不管用了。”
香水太刺鼻,池砚舟向右边挪了几步,指了指无名指和手绳,嗓音极其冷淡,眼神凌厉,“看到这个了吗?”
“我有老婆,这是我老婆编的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。
这时,另外一个人开口,“他真有老婆,且很爱他的老婆。”
余子昂被池砚舟一个电话喊来,刚来就听见这句话,他的好兄弟被人搭讪是常有的事,这次声音里明显夹着怒火。
防止女生被他打,他只能瞎编救场。
余子昂问:“兄弟,你不会真动了凡心吧?”
池砚舟淡漠说:“没有。”
余子昂看向宗逸明,得意说:“怎么样,我就说是演戏吧。”
池砚舟懒得遮掩,“你们怎么能看出来的?”
余子昂拉开椅子坐下,“因为足够了解你,如果真是你女朋友或者老婆,你会骚断腿,根本不是那天矜持的样子,连碰都不敢碰,我们又不瞎。”
宗逸明补充,“你肯定直接上手搂在怀里,不厌其烦喊‘老婆’、‘老婆’,恨不得亲自喂到嘴里。”
这是真朋友,十分了解他的性格。
池砚舟的胳膊架在吧台上,“你们又没见过我谈恋爱。”
余子昂:“我们是没见过,但是我们了解你啊。”
他抬了抬下巴,“喏,你的演戏搭子被人搭讪了,那人上手了。”
池砚舟放下酒杯,立刻站起来,解开手表,扔给余子昂,“帮我拿着。”
余子昂交代,“稍微教训下就行,闹大了麻烦。”
他和宗逸明两个人在后面看戏,池砚舟英雄救美的戏份一定要给他录下来。
大少爷为一个女人,头一遭啊。
沈栀意去卫生间,洗完手出来半道被人拦住,非要她的联系方式,她说她结婚了,对方不相信,愣是不让她走。
“我真的结婚了。”
对方不依不饶,上手拽她,“那你老公呢?”
突然,身后出现一道凛冽低沉的男声,一把挡在沈栀意前面,将她护在身后。
“她,我的人。”
沈栀意的心跳漏了半拍,不知道是舞台上的鼓点,还是其他的原因。
她的心脏里像充盈了千万只蝴蝶,一下飞涌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