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几天,向红被曲青川和贾向东一齐带到案发地指认现场,向红一一确认,没有疑点,在向红家的作案工具里也检测到受害人DNA,至此,向红杀害胡灵妍、黄曼丽、谭芸夏和朱丞星的证据链全部完整。
闫岷卿将结案报告的工作交给了李疏梅牵头完成,李疏梅在大家的大力支持下,也顺利完成了结案报告。
结案报告交出去以后,曲青川就把大家召到一起开个小会。他对案情做了全面回顾后,感慨地说:“这次案件我们经历了不少曲折,但是你们每个人都付出了巨大心血,也取得了优秀成绩,我记得发现受害人没几天,疏梅就通过画像确认了黄曼丽的身份,接下来,疏梅又通过模糊的摩托车牌照确认了嫌疑人是朱丞星,同样,疏梅又通过画像确认了犯罪嫌疑人脸上的齐天大圣京剧脸谱,由此,我们才获得了联合办案的主动权。”
曲青川虽然是在总结工作,但李疏梅却听出来,他是表扬她,她很开心也很感激,在这次办案过程中,确实面临着许多困难,但全都坚持了下来。
曲青川紧接着说:“向红劫持谭芸夏的当晚,是紫山骑车高速追捕,穷追不舍,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值得表扬。还有在追踪朱丞星的踪迹时,老费带着疏梅和紫山做出了关键判断,才让我们在钟楼找到了朱丞星。”
“朱丞星的自杀也让我们一度陷入怀疑,同样是你们三人锲而不舍的精神最终锁定真正的凶手向红。当然老马也付出了很多。我会一五一十把大家的功绩呈报上去。”
曲青川说罢,费江河笑道:“老曲你自己只字不提啊,说实话,你当二队队长这么些年,我挺佩服你的,要不是你和老马,这个家早散了。”
“哈哈……”大家都乐呵呵笑了起来。
马光平说:“老费,你终于承认我不是混日子了?我记得当初你老说我闲得慌。”
“哎嘿,我那是拿你开玩笑,你还当真了,”费江河笑道,“要说闲得慌,那是老贾他们,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,也不知道整天在忙啥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会议室响起愉快的笑声。
笑声过后,曲青川说:“这一次我就不挨个表扬大家了。”他面带微笑,看向李疏梅和祁紫山道,“但是我们队的两位年轻同志,这一次办案都表现得十分出色,我必须重点表扬你们。”
大家一齐看向李疏梅和祁紫山,都是满脸祝福,祁紫山却弯着眼睛,朝李疏梅递来欣喜的目光。
费江河笑道:“要不说还是年轻人脑子快,我是真老了,疏梅和紫山,比我强多了。”
祁紫山笑道:“老费,疏梅也是你当初选择带她的,这就叫青出于蓝胜于蓝吧。”
费江河道:“是老夏那老头叫我带疏梅的,说实话,这老头眼光啊真毒辣,我感激他。”
被大家夸来夸去,李疏梅脸颊绯红,她也默默听着,毕竟她知道,大家现在这么开心不就是因为案子破了,这种喜悦就是她始终向往的。
案件总结会变成了茶话会,李疏梅也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,会议结束时,曲青川说:“对了,晚上老闫请大家吃个饭,老贾他们也一起去,他点名疏梅必须参加。疏梅,你没问题吧。”
李疏梅其实现在也没那么排斥闫岷卿,但是出于费江河和闫岷卿的关系,她会永远站在费江河这边,她知道费江河不会去,便马上说:“我晚上有点事,就不去了。”
“噢噢,”曲青川说,“疏梅,其实这一次恐怕你逃不掉。”
“为什么?”不但李疏梅好奇,大家都好奇起来。
“因为闫岷卿说,以疏梅的时间为主。”
“……”李疏梅整个人都麻了一下,这闫岷卿也不知道是什么路数,这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。
费江河忽然说:“不就是吃顿饭吗,疏梅,又不是去案发现场,今晚这顿饭,我陪你一起吃。”
这回大家又把目光投向费江河,因为在大家的记忆里,费江河从未参加过闫岷卿的饭局。
费江河笑笑:“你们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,案子破了我老高兴了,这顿饭我必须陪疏梅吃。”
“行啊,”马光平笑道,“就好像你不陪,疏梅就吃不上饭一样,你记住,这顿饭,疏梅才是主角。”
费江河笑哈哈地道:“那当然那当然,我也没主角的命。”
既然老费说要吃饭,李疏梅当然也无法拒绝。晚上,聚餐的地点选在了一家小饭店,包厢里正好摆下两桌,除了一队二队,三队也有部分同志包括邓欣龙也在。
吃饭前,闫岷卿又抑扬顿挫地说了几分钟话,不过这一次李疏梅发现费江河没有以前那种嫌弃的表情,他好像在聆听,情绪很平静。
闫岷卿最后举杯,“很感激大家的辛勤付出,这顿饭就是聚聚,但是酒尽量少喝,不要耽误工作。我手里是饮料啊,有想喝啤酒的,我也不拦着。”
“好。”大家举杯,一饮而尽。
李疏梅喝的是椰汁,紫山也一样,他一会要开车送大家回去。
这顿饭大家吃得还是比较开心,李疏梅发现贾向东不像之前工作上那样分得清清,他挨个和大家喝酒,调动气氛。
不一会,他的杯子就走到李疏梅这边,李疏梅也礼貌站起,贾向东面色酡红,有些微醉,语气却有些低沉:“疏梅啊,老贾有点对不住你了,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,我这张脸很讨人厌,你肯定也不喜欢我。其实我现在挺后悔的……当然这些话都是废话,我就一句话,咱们喝了这杯酒,以前的事不计前嫌……”
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,李疏梅也不知所措,要说对贾向东没恨是不可能的,但是这么久了,她已经不会再回想过去的委屈了,贾向东在这种场合说这番话,她不知道怎么回应,她想说都过去了,何必再提,但是她又不愿开口。
马光平也许看出她的为难,拿着杯子走了过来,把贾向东的杯子一推,笑道:“老贾,你这是干嘛,今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,你提这些做什么?”
贾向东回道:“老马,我就想和疏梅喝一杯,怎么了。”
马光平说:“疏梅,那就喝一杯,咱们都是君子,今夜没有小人!”
贾向东也笑了笑:“老马,你这话我听进去了。”
李疏梅正愁没台阶,在老马的指引下一饮而尽,贾向东也仰脖而饮。
贾向东又待和疏梅说话,马光平推他胳膊,“老贾你烦不烦,你今天喝了不少了啊,今天不是给你庆功的。”
“嘿嘿!”贾向东识相地收起酒杯,朝自己座位走去。
酒过三巡,李疏梅也吃得差不多,以为饭局安然落幕,哪知道,醉了几分的贾向东再次提起酒杯站了起来,他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了:“我提一句啊,闫支,老费,我们仨喝一杯,别急啊,我有理由,大家都知道你们俩关系不太好,我痴长一点,请你们俩一起喝了这杯酒,行不行?”
本来一片和气的饭桌一下子冷了下来,闫岷卿和费江河今天彼此都没有交谈,他们似乎在规避隐性矛盾,然而贾向东这么一说,两人似乎都被刺激,脸色顿时就黯了下来。
除了贾向东,人人都噤若寒蝉,罗砺锋连忙拉住贾向东,劝他:“贾队贾队,你有点醉了,我送你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我没醉,大锋,今天这杯酒一定要喝,”贾向东忽地有些眼红,“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,我没资格请你们喝一杯,但江原有吧,江原一直就是我们一队的队长,现在江队牺牲了,但只要我贾向东有一天在,江队就永远是我们队长。
“这么说吧,老闫,老费,你们俩和江原是老夏唯一的三个徒弟,江队在生前最照顾就是你们俩了,现在江队不在了,我得替他说句话,咱要一辈子都好,是吧,一辈子多不容易,谁能保证做任务不牺牲,一杯泯恩仇,这杯酒喝了,行不行?”
贾向东越来越语无伦次,竟然在庆功宴上将江原提了出来,江原牺牲了,至今都没有找到真相,提起他谁都不会好受。然而贾向东却像是早就有准备,他今天借酒“发疯”,就是要借着江原劝解闫岷卿与费江河之间的关系。
李疏梅觉得贾向东这招棋没有高不高明一说,也许那就是他的肺腑之言,他们曾经经历的事情她并不知道,但是她清楚,即使老贾再努力,闫岷卿和费江河绝不会在这种场合喝下这杯酒,她了解他们的性格。
一杯泯恩仇,或许是老贾为人的理想。李疏梅可能有些讨厌老贾,但是这一次,她却是支持他的。
贾向东说完,包厢里一片寂静,没人回应,贾向东始终站着,举着杯子,似乎今天没人回应,他就不落杯。
终于曲青川站起说了一句话:“老贾,今天有点晚了,这样吧,大家一起喝一杯,都早点回去休息怎么样?”
贾向东倔犟道:“老曲,你这是什么意思?不许啊,不许坏了规矩。”
马光平立即站了起来,朝罗砺锋使眼色,“来来,大家一起干一杯!”
罗砺锋会意,立刻拉住老贾,在老贾叽叽哇哇的叫声里,所有人都举起杯子,喝了这杯酒。
聚餐过后,祁紫山将李疏梅送回家,她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,在贾向东发酒疯之后,她竟然连喝了好几杯,她不胜酒力,竟然在车上睡着了。
等她醒来的时候,是躺在自家的沙发上,身上盖着毯子,她一下子惊醒,见李老师在身边,忙道:“我怎么在家,不是紫山送我回来的?”
“是啊,是紫山送你回来的。”
“完了完了,他是不是见过老夏。”
“你爸去同学家下棋了,我正好在小区门口碰见了你们,我就扶你回家了,哪知道你喝得这么醉,你不知道自己酒量不行。”李金凤掐了掐她鼻子。
还好,紫山还不知道她和老夏的关系,但今天的确挺尴尬的,但转念一想,祁紫山怎么送她回到小区门口的,她不省人事,紫山不会……她嗫嚅地问:“他,不会背着我吧?”
“你说紫山啊,抱着你的。”
“抱着?”
“嗯,不过人家怀里垫了毛毯。”李新凤说得像是家常便饭的事。
即便这样,李疏梅也挺尴尬的,她满脸燥热,转过身,脸对着沙发,只能不去想这件事,不一会,她问:“几点了。”
“十一点了。”
“爸还在人家下棋?”
“你爸喜欢下棋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“这老头现在也是野了。”
李新凤笑了笑:“可不是,你们把案子破了,他这几天心情也好了许多。”
“嘻嘻。”李疏梅也笑了,看来还得多给老夏点惊喜啊。
第二天,李疏梅回到局里,见到祁紫山,眼眉就不自然垂了垂,也不知道为什么,就是挺尴尬的,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,她问了一句:“那个,昨晚的事情,不好意思啊。”
祁紫山淡淡一笑:“没关系,你不重。”
“我说的是这个吗,祁紫山!”
“不好意思,当时确实没有法子,我喊了你好几声,你都没有醒,我只能出此下策。”
“好了好了,就说到这吧,吃饭吃饭。”李疏梅大口扒起米饭来,装作充耳不闻。
但抬头又见祁紫山意味不明的笑,她蹙眉道:“有什么好笑的祁紫山!”
“没有,我没有笑。”
“……”
这几天没有新的案子,李疏梅上下班都骑自行车,尽量不让祁紫山送。
几天后,费江河提议,请她和祁紫山一起去他家吃顿饭,说是他女儿费安宁明年要高考,但她想考警校,费江河的意思是,他们俩是年轻人,沟通方便,让他们吃顿饭的机会劝劝他女儿,别考警校。
正好办公室就他们三人,李疏梅问:“老费,你为什么不想让你女儿考警校?”
“实话实话吗?”
“那你不实话实话我们怎么帮你,你说是吧紫山。”
紫山也点了点头。
费江河犹豫了下说:“我不希望宁宁像我,没有自己的生活,我和宁宁她妈妈离婚,就是因为有个案子,我大半个月没回家,连个电话都没打,那段时间,宁宁正参加中考,结果……”
说着说着费江河眼睛湿润,“结果宁宁生病了,大晚上我还在外面抓捕,宁宁病得很严重,那天晚上是宁宁她妈妈一个人把她送去了医院,你说我一个当爸爸的,是不是很不称职。为这事,宁露娟要和我把婚离了,你们不要误会宁露娟,这已经不是第一次,是我对不起她们母女,我不能再让宁宁和我一样当刑警,你们说她妈妈要是知道了,以后不得恨我一辈子……”
原来是这个原因,李疏梅心里很触动,费江河是为了他前妻宁露娟,所以才希望女儿放弃刑警的理想,她觉得他考虑得很周全,她和紫山对视了一眼,果断点了点头,祁紫山也应了下来。
“行了,”费江河笑道,“今天正好周五,宁露娟答应我,可以接宁宁回家住一晚,就今天,我们聚一聚,顺便也让你们尝尝我一个大老粗的手艺。”
“嘿嘿好啊。”李疏梅甚至有些期待早些尝到费江河的手艺,也期待早些见到费安宁。
当天下午,费江河下班准时去接费安宁,李疏梅和祁紫山在费江河安排下晚两个小时过去,主要是李疏梅还想给费安宁买个礼物,她和祁紫山开车到了小街,选了半天,选了一个音乐盒。
七点多,李疏梅和祁紫山来到了费江河抄写的小区地址所在的房门,敲门后,里面就传来女孩的声音:“爸,我去开门。”
一打开门,李疏梅就看到一张可爱漂亮的面孔,费安宁大概一米六左右,她今年才十五六岁,以后估计能长得更高。
费安宁见到人就甜甜地喊了起来:“是疏梅姐和祁哥吧,你们快进屋。”
李疏梅进屋,关上门,也笑着送上礼物,“宁宁,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,这是我和你祁哥的心意。”
费安宁却没有收下,这时费江河从厨房走出来,端着一盘菜,他系着红围裙,李疏梅从未见他这般样子,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老费变了一个人似的。
费江河笑道:“你们还破那个费干嘛,就来吃顿饭。”
李疏梅又把礼物送上,费安宁看了费江河一眼才收下,她好像很喜欢,送去了卧室。
这是非常朴素的二室一厅房子,家具简单,也没怎么装修,费江河平时在家逗留的时间远不及局里,估计也不在意住的环境。
倒是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晚餐,一数都有七八个菜,香嘭嘭地袭击李疏梅的味蕾,祁紫山说:“老费,做的是不是有点多了。”
“这怎么叫多,我再去端两个菜,这叫做十全十美,马上开饭,你们快坐。”
费江河回厨房的时候,李疏梅和祁紫山也跟上了,一起把菜和饭都上齐了。
正好要坐下,费安宁拿着什么走了过来,递给李疏梅,“疏梅姐,这是我送给你和祁哥的礼物。”
李疏梅接过,原来是一幅画,画里面是她和祁紫山、费江河三个人挨在一起的头像,三个人都笑得很开心,而且每个人都画得栩栩如生,每个人的特色也抓得很准。画的标题是“快乐三人组”。
李疏梅惊叹道:“宁宁,想不到你画得这么好,太好看了对吧紫山。”
祁紫山也赞美起来:“嗯,我觉得将来很可能比你画得好。”
“那当然,宁宁一看就有天赋。”
“有什么天赋,”费江河笑道,“那是她求我带回你们的照片,她对着画的。”
“爸,”费安宁扁着嘴,“不是不让你说的吗。”
“嘿嘿,”费江河笑道,“我还不是怕你翘尾巴,快点坐吧,一会菜都凉了。”
四人坐下,李疏梅小心翼翼收好画,费江河用公筷给她和紫山碗里夹菜,边说:“我平时有事没事就和宁宁提起你们,她就特别崇拜你们。你们快尝尝我手艺。”
李疏梅尝了一块排骨,果然美味,她不得不夸赞:“老费,你真是个人才。”
祁紫山也夸赞起来。
费江河乐得开怀:“疏梅你不是喜欢吃鱼吗,尝尝我做的红烧鱼,紫山,你们省城出名的烤鸭,看我学的像不像。”
李疏梅和祁紫山再次尝起来,李疏梅觉得太好吃了,果然人不可貌相,当下两人又夸赞了一番,费江河高兴不已,费安宁也开心地大口吃饭。
吃得饱饱的,李疏梅特别满足,又帮助费江河一起收拾碗筷,费江河非让他俩坐下,收拾了一半,费江河在厨房悄悄说:“该发挥你们的作用了,吃人嘴短不是。”
李疏梅“嘻嘻”一笑:“知道了,老费,你还不知道我的厉害。”
“祝你马到成功啊。”费江河拿着筷子比了个胜利。
李疏梅和祁紫山一起回到客厅,费安宁擦完桌子,给两人倒了水,问李疏梅:“疏梅姐,你是因为什么当刑警啊?”
果然小姑娘跃跃欲试想当刑警,李疏梅却不知道怎么回答,这个问题也许她身边的人都想过问她。
要问真正的原因,那或许是因为她母亲的死,是十六年前死于非命的亲生母亲,在无数个夜晚,她被噩梦惊醒,如果不逮捕凶手,她这辈子何以心安。
来到市局后,她去局里的档案室寻找过母亲的卷宗,但是没有找到,很可能是夏祖德收了起来,夏祖德一定不希望她陷入母亲的案子里,她能理解,但无论如何,只要时机成熟,她一定会办理这件案子。
“疏梅。”祁紫山似乎发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,提醒了声。
李疏梅缓过神来,拉住费安宁的手,将她引着坐在自己对面,对她笑了笑:“宁宁,你是不是很想当刑警?像你爸爸一样?”
费安宁笑着说:“你怎么知道疏梅姐,是不是我爸爸告诉你的。”
李疏梅一抬头就发现费江河躲在厨房门背后,双手擦着围裙,正在偷偷听她们的对话。
李疏梅把早就准备的话提了出来:“其实姐姐也后悔了,我当刑警后才知道这行特别辛苦,整日整夜地忙,有时候还经常失眠,所以宁宁,你如果还有别的喜欢的工作,你可以往那个方向考。”
“疏梅姐,你真的后悔吗?可我知道你的画像抓到了很多人。”
“……”李疏梅没想到宁宁的思路这么清楚,她和祁紫山对视一眼,希望被解救。
祁紫山笑着说:“正是因为姐姐会画像,她的工作才特别多,你想想看,如果你当了刑警,你每天要去现场,要去查证据找线索,还有追捕罪犯,而且有的罪犯非常凶险,刑警经常有性命之危。”
“对对,”李疏梅忙说,“你也不想你爸爸妈妈担心对吗?”
费安宁像是被说服了,面色有些沉,嘴巴扁着没说话。
不远处的费江河朝她竖了一个大拇指,李疏梅连忙给费安宁加深印象:“还有,你要是整天整天忙,说不定连男朋友都谈不到,你说将来,你同学都有男朋友,你却没有。”
“男朋友有什么好的。”费安宁反驳说。
“……”李疏梅觉得是不是不该提这个。
她刚想换个方向,费安宁却不罢不休:“再说疏梅姐你和祁哥怎么办,你们那么忙,难道你们一辈子都不结婚?”
“啊?”李疏梅真想骂自己为什么说这个,祁紫山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。
她再不知道怎么劝费安宁,只得对紫山使了个眼色。
祁紫山笑道:“宁宁,最主要的一个原因,刑警需要会格斗,需要刻苦训练,这些非常辛苦,而且说不定还会练出粗胳膊。”
李疏梅觉得紫山的角度真是清奇,她就没有粗胳膊,但这招或许对女孩子有效,女孩子都爱美,说不定就起效果呢。
费安宁果然抿了抿唇,过了一会,她疑惑地说:“疏梅姐,祁哥,你们好像不愿意我当刑警,可是我爸爸一直支持我当刑警。”她喊了一声,“爸,你说是不是!”
白搭!李疏梅觉得今天是没戏了。
费江河走出了厨房,缓缓说:“对,我是这么想的。女儿,无论你做什么,我都支持你。”
李疏梅抿着唇,朝费江河还了一个冷淡的眼色,费江河尴尬一笑。
这个话题算是终结了,几个人又开心聊了点别的,太晚了,两人要回去,费安宁一直送他俩上车,上车前,李疏梅特意问费安宁:“宁宁,能告诉姐姐,你为什么那么想当刑警?”
“爸爸太辛苦了,我想帮帮他。”
“……”李疏梅笑了笑,她看见费江河用手背贴在眼睛上,隐忍地哭了。
一上车,李疏梅的眼泪也止不住往外流,祁紫山安慰说:“疏梅,别难过。”
她真的很难过,但也很开心,不是吗。
看着费安宁送给她的画,“快乐三人组”,她又破涕而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