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两点钟,李疏梅走进问讯室的时候,就看到方雅雯坐在里面,方雅雯也抬头看了她,也许是因为认识,她眼里润湿着,生出一片委屈。
其实李疏梅心情很复杂,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方雅雯,无论如何,方雅雯在这个案子里首先她也是一个受害者,对于这样的角色,她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去面对,是同情,还是决绝。
闫岷卿和邓欣龙已经提前到了,邓欣龙坐在主审位子上,另一个位子空着,就是留给她的,闫岷卿坐在一旁的椅子里,应该就是旁听。还有一位年轻的记录员,坐在电脑前记笔录。
可能是她来得最晚,闫岷卿冷冷瞥了她一眼,就收回了视线。
李疏梅刚坐下,邓欣龙就对方雅雯说:“说下姓名、性别、年龄、职业和家庭住址。”
方雅雯嘴唇动了下,声音像是卡在了喉咙里,没发出声,几秒钟后又试着开口,声音才发出了,带着几分嘶哑:“我叫方雅雯,女,今年二十七岁,是房地产公司的一名定标员,我住在……”
“等一下啊,”邓欣龙打断她,“你不是项目经理吗?”
“我,我是这段时间提出换岗的,因为家里出了事。”
李疏梅明显感觉方雅雯有些紧张,她面颊绷着,两只手绞在一起,像是用力在撕扯自己,试图让自己平静。
即使久经风霜、心理素质好的人,在审讯室里,也不会表现得平静,何况方雅雯不过是年纪轻轻的母亲。
见她如此紧张,李疏梅忍不住说:“孩子安排好了吗?”
方雅雯感激地点了点头,“好了,李警官。我和我妈说公司出差。”
恰在这时,闫岷卿给李疏梅投来了一个十分冷漠的目光,那目光像在说,没事别乱说话。
被目光一刀,李疏梅不打算说话了,默默把本子打开,想画点什么。
邓欣龙问:“方雅雯,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你过来吗?”
“知道,因为罗向松的事。”
“说说吧,十一月二十七号晚上,你都做了什么,不要遗漏任何细节。”
“我之前已经说过了……”
“让你说就说,废这么多话干什么?”坐在一旁的闫岷卿严厉道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方雅雯嗫嚅了下,言语滞涩。
李疏梅越发感觉方雅雯紧张不堪,是那种无助、彷徨、落入绝境的慌张。她想帮助她平静下来,但她又不想在这场审讯里表达什么。
邓欣龙说:“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吧,二十七号晚上六点钟,你和蒋晓丽一起去了农药厂对不对。”
“对。”
“当时你准备上楼见罗向松的时候,为什么把蒋晓丽留在车里?”
“我们夫妻见面,晓丽说不上去。”
“你从后备箱拿出了晚餐,送上楼以后,当时里面是什么情况?”
“翁厂在里面,他见我来,就表示离开。”
“饭菜都是你亲手递给罗向松吃的?”
“是。”
“你经常送饭给他?”
“也不是,是我妈让送的。”
“你们夫妻感情怎么样?”
“还好。”方雅雯轻轻咬了下唇,又松开了。
“饭菜里放了什么药?”
方雅雯眼睛忽地一沉,“你说什么?”
“那天晚上,你早有计划杀害罗向松对不对?”
“我没有,我为什么要杀我丈夫?”方雅雯拼命摇了摇头。
“我再问你一次,你和罗向松的夫妻感情怎么样?我提醒你,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方雅雯忽地僵住了,她一动不动,眼里湿漉,潮湿。李疏梅觉得她应该在回想曾经的不幸。
“是,罗向松家暴过我,”方雅雯悲沉地说,“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啊,你是说他改了。”
“这一年,他并没有打我。”
“为什么?”邓欣龙紧紧追问。
“可能,他的厂里出了事后,没有任何收入了,他感觉愧疚吧。”
“愧疚?”邓欣龙迟疑了。
闫岷卿忽然道:“方雅雯,你不要说谎,说谎是没用的,你真的相信一个家暴你三年的男人会对你愧疚。”
“为什么不会呢?”方雅雯抬了抬头,眼神里透露几分执着,她像在据理力争这个问题,“你以为每个人都会执拗不变吗?他知道错了,也不行吗?”
“所以,”闫岷卿质问,“你对罗向松从来没有任何仇恨?”
“是,我曾经是恨他,但那都过去了,我是一个母亲,我需要爱护我的孩子,孩子也要父亲的爱,我为什么不能原谅过去的错误,我为什么不能朝前看!”方雅雯流出了泪水,“是你们假装可怜我吧!”
闫岷卿尴尬地掩饰着情绪,扯了扯嘴角:“……”
李疏梅却蓦然产生了些心疼,在没有完全确认她是凶手之前,她的确是心疼方雅雯的,这几年来她过得很辛苦,也许她根本不需要别人可怜,她痛恨罗向松吗?别人无法判定,只有她自己的内心知道。
一个人如果连恨都没有,那怎么判定她有杀人动机。
审讯室竟然出奇的沉默,半晌,邓欣龙似乎意识到什么,他改变了话题:“方雅雯,我们来聊聊去年三月七号的事情,还记得那天吗?”
方雅雯还沉浸在之前的情绪当中,她抬起袖子,擦拭了下脸颊的眼泪,缓缓说:“我不记得。”
“那天是星期天,那天下午三点钟左右,你在联尚商场门口,上了一辆白色面包车,你能回忆起来吗?”
方雅雯眼睛里微微动了一下,但光芒很浅,李疏梅解读不出那是什么情绪,但她觉得方雅雯应该想起了什么。
“我不记得。”方雅雯摇头否认。
“那天下午你在哪?”
“那都过去多久了,我怎么会记得。”
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啊,三月七号,星期天,那天罗向松去了农药厂,你那天不用上班,你去了哪?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,你真的不记得?”
方雅雯紧紧抿唇,柔弱的眼神也收了几分,那湿漉的样子渐渐干燥,她没有看任何人,眼神飘忽地盯着桌前,缓缓开口:“我不记得,周日只要我不上班,都会在家陪我女儿。”
“你确定吗?”
“我确定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,那天下午,有人在联尚商场门口看到你了?”
方雅雯抬头,直视邓欣龙的眼睛,她的眼神很坚定,李疏梅感觉,方雅雯产生了变化,虽然并不明显,但这个变化她有印象,是那天在她家,她走向她时,令人寒冷的气场,还有眼神里的试探。
“谁?”方雅雯只吐露了一个字。
闫岷卿接过邓欣龙的审讯,严肃地说:“方雅雯,你知道主动交代和我们拿出证据的区别吧?”
方雅雯眼球微微转向闫岷卿,沉默了一会,才说:“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。”
闫岷卿冷冷盯着她,邓欣龙再次施加压力,方雅雯仍旧很坚定,她就是和女儿在一起,根本不知道别的事。
画像不能作为直接证据,闫岷卿自然不会拿出来,只要方雅雯不松口,就拿她没办法,他起身说:“先休息下吧。”
审讯结束了,李疏梅觉得这场审讯并没有取得什么进展,方雅雯似乎料定了警方没有掌握任何证据,她坚定着自己的信念。
方雅雯于李疏梅来说是一个复杂的人,她值得同情,但又有让人猜不透的一面,今天的这场审讯,李疏梅如同看了一场精彩的电影,上半场,方雅雯就像一个遭受挫折的角色,赚人眼泪,下半场,她却掌握了自己的节奏,十分镇定,令人费解。
正是因为这样,李疏梅觉得方雅雯和这件案子有着某种密切的关联,她也逐渐意识到夏祖德所说的那句话的意义,刑警的职责,就是维护正义,追求真相,所以她不能代入太多自己的情绪,她需要为这件案子找出真相。
跟着闫岷卿和邓欣龙走出审讯室的门,她还在思索着今天审讯里的种种,闫岷卿忽地说:“疏梅,今天让你来,可不是让你来当木桩的。”
李疏梅皱眉道:“不是你让我别说话吗?”
“有没有点眼力见,审讯时问人家孩子,你是不是不懂审讯。”
“闫支,你要是喜欢说我,那你就说好吧。”李疏梅迈开步子,头也不回朝前走去。
“……”闫岷卿望着扬长而去的背影,暗暗咬了下后牙槽。
邓欣龙说:“这个李疏梅实在不像话,一点礼貌都没有。”
“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?想想怎么撬开方雅雯的嘴!”闫岷卿冷了他一眼,径直离开。
邓欣龙默默地一个人站在原地,他突然有种感觉,受伤的为什么总是他。
今天李疏梅画了两张画,一张是方雅雯眼泪流淌出来的画面,她画下了那串珍珠般的眼泪,晶莹剔透地,令人心碎。
然而另一张方雅雯,她画下的眼睛里,藏着似有似无的寒冷,那种寒冷她看不透,但却能感受到,那分明就是要与命运斗争、无人能挡的决然。
这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方雅雯,是完全不同的两张面孔,也许你可以认为她在伪装,但是她又并不像在伪装。
回到办公室时,就马光平一个人在,他像是看透她的情绪,笑着说:“疏梅,审讯怎么样?”
李疏梅微微摆头,“没招。”
“闫岷卿没为难你吧。”
李疏梅笑了笑:“没呢。”
“那好,下午和我跑一趟,曲队让我带你去谭玲家走走。”
“谭玲?”
“就是褚前忠的妻子。”
“哦哦知道。”
路上,李疏梅问马光平:“曲队他们去哪了?”
“联尚商场,他们想到那边再转转。”
看来,曲队现在把重心放在了褚前忠这边,她问:“曲队是希望我们再去了解下方雅雯和褚前忠家的关系?”她记得邓欣龙之前调查过,但没找到什么关系。
“曲队说,有些关系,并不是表面上的,或许是那种别人不知道的。”
“别人不知道?”
“是啊,很早以前我就办过一个案子,凶手和死者之前怎么找都找不到关系,后来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受害人是一个夜店女郎,每天回家很晚,两人就住在楼上楼下,受害人因为长期回家很晚,又不太顾及别人感受,严重吵到了凶手睡眠,凶手一气之下把受害人杀了。你说这种原因谁能想到。”
李疏梅咽了咽,其实所谓的杀人动机,有时候你根本无法想象,人是复杂的,人的情绪也是复杂的,所以曲队一定也是希望他们,试图探索方雅雯和谭玲家的隐藏关系。
这时,她的手机震动响了,她拿出手机,发现手机号码是陌生的,她迟疑了下接通了,对面立即传来了冷漠的声音:“李疏梅,来审讯。”是闫岷卿。
“闫支,我已经出去走访了。”
“去哪了?谁叫你去的?”
“去谭玲家,刚刚不是审讯已经结束了吗。”
“谁说结束了,我说休息一会,你马上给我回来!”
“可我已经到了这边,我现在怎么回来。”李疏梅真的不知道这种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。
“你这叫无组织无纪律……”
“……”李疏梅一怒之下把手机挂了,给他脸了!
“吱吱吱……”手机又响了。
李疏梅直接将手机关机了。
马光平喉结微滚,问道:“非要你回去审讯?”
“他有病。”
马光平淡淡一笑:“很正常,他这个人就是这样,你今天当着那么多人面吼他,他表面上说不计较,那心里可能不这么想。他很记仇。”
李疏梅心里堵得慌,“是不是全局的人都讨厌他。”
“那倒也不是,老夏不是挺喜欢他。”
李疏梅“嗤”了一声。
“实际上闫岷卿这个人也没有那么差劲,”马光平淡淡说,“他这个人吧有他的原则,他从不在背后搞小动作,有的话也是当面说,所以呢,只要表面哄着他就行。”
“我不会哄着他,他有什么脸!”
“呵……”马光平笑了笑。
车子在一个老小区前停下,马光平手里提着小包,走一步拍一下屁股,走在前面。
李疏梅平时出警,会把手铐别在衣服里,警察证件放在口袋里,不喜欢拿包。
“咚咚咚……”马光平在一家门前敲了敲,很快,门开了,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露出脸来。
第一眼李疏梅看到的是一个十分娇小的女人,体态瘦削,身高不到一米四五,她的脸也很小,头发扎起,有几丝凌乱,脸上透着几分沧桑,然而五官是清秀的。
她身穿家居服,手背通红,应该是刚刚在洗涤什么。
“你们是?”她问。
马光平亮了一下警官证,很平和地说:“市局的,方便进屋看看吗?”
谭玲一边开门一边引二人进去,她提示不用换鞋,马光平也简单自我介绍起来,说他姓马,同事姓李,就是来她家随便看看。谭玲点头说好,并忙着给他们去泡热水。
李疏梅简单打量了下这个房间,是二室一厅的房间,装修很简单,家居也很简单,墙上挂着乘法口诀,几幅奖状,沙发上有毛绒娃娃,还有一辆旧儿童自行车。
她记得谭玲有一个九岁的女儿,今天不是周末,应该在学校。
谭玲给两人倒了热水,请他们坐,马光平没坐,接过茶杯问:“孩子上学去了?”
“对。”谭玲习惯性地望了一眼墙上的时钟,“快放学了。”
李疏梅也看了眼时间,下午四点多一点,大概很快女儿要放学了。她记得谭玲在褚前忠遇害后,没有工作,一直在家照顾孩子。现在不知道什么状况,丈夫死了,对家庭的影响应该很大。
谭玲看起来有几分局促,两只手一直放在裤侧,微微抓着裤子,她问:“是不是前忠的事有什么消息了?”
“还在调查。”马光平轻抿一口茶,又将茶杯放在桌上。
李疏梅捧着茶杯,感受着温度,一直在打量谭玲。
“噢。”谭玲噢了一声,眼皮微微下垂。
时间过去了九个月,也许谭玲对于这样的结果并没有什么起伏。
“这个女人认识吗?”马光平忽然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,是方雅雯的照片,伸到她面前问。
谭玲垂下的眼皮忽地跳了一下,她本就微微局促的那张脸,并没有太大变化,但却不是那么自然。
“不认识。”她掀了掀眼皮朝马光平瞥了一眼,又垂下眼。
她看起来有些社恐,并不善于和人打交道。
“你丈夫会不会认识这个人?”马光平又接着问了一句。
谭玲摇了摇头,“我真的不知道,他一直在外开车,他认识什么人也不会告诉我。”
马光平没再说话,却像在审视她,李疏梅紧紧地盯着谭玲,她看不出她会撒谎,但她的社恐很明显,有一种不太面对别人目光的勇气,她始终垂着眼,视线投在别人的身上。
她的手也始终放在裤侧,像一个非常乖巧的学生,在老师面前没有任何隐藏的痕迹。
她看起来柔弱无助。
“好。”马光平又扭头看了看李疏梅,意思是问她有什么想问的。
李疏梅确实有个问题,但和这次来的目的无关,她问:“谭玲,你现在家庭经济来源主要是什么?”
“噢,我会做一些手工,做好了有人来收。”谭玲抬眼瞧了李疏梅一眼。
李疏梅没有别的问题,她也不想给谭玲太大的压力,于是回了马光平一个眼神。
马光平说:“谭玲,我们可以随便看看吗?”
“好。”
李疏梅跟着马光平四处转了转,她特意在卧室停留了下,家具很旧,床单也非常朴素,卧室里的桌上有许多毛线做的手工作品,谭玲的手很巧。
墙上没有一张照片,也没有结婚照。她记得方雅雯家卧室的结婚证一直挂着。
她突然听见马光平说:“孩子马上要放学了吧。”
“对。她是四点半下课。”谭玲又一次看向时钟,脸色表露出淡淡的焦急。
“那就不打扰了。”马光平示意李疏梅回去,又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给谭玲,“对了,如果想起什么,记得联系我们。”
谭玲双手接过名片,垂着眼说:“好。”
回去的路上,马光平问:“疏梅,你感觉呢?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马光平没再说话,开着车兀自思考着。
李疏梅千头万绪,她觉得这案子好像隐隐有了方向,但就是找不到这个方向的线头,只要找到了,一定可以“图穷匕见”。
下午对方雅雯的审讯没有取得任何进展,闫岷卿又把大家都摁在了会议室,晚上八点钟,一群人在会议室里焦头烂额。
大家各自把今天的进展汇报了下,最后,闫岷卿却看向李疏梅,严肃说:“今天我要批评某人,无组织无纪律,这次仅作警告,如果再有下次,一定给予处分,你们自己对照入座吧,我就不点名了。”
李疏梅心中轻嗤,别过了头。
视线正好对上了祁紫山,祁紫山微笑着摆了下头,安慰她别放在心上。
她才不放心上。
闫岷卿皱着眉盯着她,像是在求证她的悔改态度,半天才从她身上回过眼神,又对大家说:“方雅雯有嫌疑,但就是死鸭子嘴硬,不招,这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很大困难,但是我们绝不能放弃,今天晚上我们再前前后后把线索梳理一遍,这个案子一定还有什么是我们没有想透的地方。欣龙,再把时间线,每一条都捋一遍。”
“好,闫支。”
邓欣龙立即展开本子,叫一个叫小汪的同事在罪案板上书写。
邓欣龙说:“1999年3月8日上午,谭玲在东阳区花岗派出所报警,称丈夫褚前忠失踪。这也是本案的起点。”
“当天中午,民警在新北区名庆路发现褚前忠在面包车内遇害,法医鉴定,死亡时间是3月7日下午三点到五点,死亡方式为,死者被人捆绑在汽车主驾座椅上,勒脖造成机械性窒息。”
“6月10日,我们在商场门口的一家电器店内找到了一条关键线索,线索是一张记录了嫌疑人上了褚前忠面包车的照片。”
“后经李疏梅同志画像,推测这个嫌疑人是方雅雯。”
“1999年11月28日上午,东阳农药厂保安曹进报警,称厂骨干罗向松在办公室遇害。经法医鉴定,死亡时间是11月27日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,死亡方式是,死者被人捆绑在办公桌上,灌农药致死。”
“需要特别说明的是,11月27日下午六点钟,嫌疑人方雅雯曾给罗向松送餐,但当晚她参加了一个饭局,同事蒋晓丽可以证明,具有完美不在场证明。”
“2000年,也就是今年1月4号,我们从立斌律师事务所的石云舒律师口中得知,嫌疑人方雅雯长期遭受丈夫罗向松家暴,她具有杀人动机。”
邓欣龙又补充了一些案子里的重要细节,然后说:“这就是整个事件发生的经过,目前方雅雯是本案最大嫌疑人,已经带回了局里。”
他说完后,朝闫岷卿看了眼,闫岷卿没有表示什么,而是紧紧目视罪案板,邓欣龙便往旁边挪了几步,小汪也写完了,离开罪案板,把罪案板的信息全部展现在大家面前。
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盯着罪案板上的信息,会议室鸦雀无声。
两名死者,一个嫌疑人,所有的照片都清晰显示着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杀人案。
凶手心思缜密,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,并且具有一定的变态心理,她喜欢利用捆绑的方式作案,并且享受杀戮的过程。
她是方雅雯吗?
李疏梅在紧紧思索着这个问题,她并不相信方雅雯具有这样的能力和手段,但是她确实就是最大嫌疑人,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她。
她到底是如何瞒天过海,颠倒乾坤?
正当她苦思冥想时,一道微弱的金色流光飞窜到罪案板上,在字里行间里穿梭起来,很快,两个名字从黑板上浮现起来。
那两个名字显而易见,浮在半空,仿佛在告诉李疏梅,这就是真相!
那两个名字是方雅雯和谭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