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时衍从没对暮安动过手,不管小时候暮安犯了再大的错,顶多就是说几句,如果看见他开始掉眼泪,更是会心软的直接把人抱怀里哄。
但这次不太一样。
暮安觉得委屈,墨时衍对他实在太凶了,明明他才答应了在一起,怎么转脸就挨了欺负。
他都已经快被自己眼泪淹死,墨时衍居然视而不见,没有抱他,也没有哄他,甚至没停,凶得可怕。
让暮安出去留学,见识更广阔的天地,接触更多同好的朋友,确实是墨时衍最初的想法,但真看到暮安身边总是围着那么多人,而暮安的目光也不再只是围着他转的时候,他又十分憎恶这种感觉。
墨时衍抽出空来,不知道又拿出个什么东西,调试了几下。
暮安趴在漆黑的大床上,只听见仪器在发出“嘀嘀嘀”的响声,紧接着,他哭声都变了个调。
墨时衍在他后背亲亲,动作轻柔,检测完后还不忘把他瘫软的身子从床间抱起来,一起凑到显示屏面前看。
不是第一次检测发育数据,暮安虽然并不陌生,可还是臊得没脸看。
墨时衍用掌心把仪器擦拭干净,指着一行数据对他道:“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?”
暮安浑浑噩噩缩在他怀里,泪眼朦胧,羞恼的把脸别开,还把那只手推到一边去。
墨时衍捏着他脸颊转回来,亲昵的用指腹在上面揉了揉,对他解释道:“意思是,已经发育成熟。”
“可以进了。”
频繁的临时标记确实效果显著,即使Omega先前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很适合,但被enigma信息素强行催化了这么久,已经慢慢做到可以适应。
暮安还茫然着,忽然一阵天旋地转,他被翻了个身抱在怀中。
空气中的信息素越来越多,渐渐形成道密不透风的墙,将他层层包裹,他很快招架不住,被泡在一汪揉皱的春水里,从里到外腌入味了。
意识变得太不清晰,暮安靠在墨时衍肩上,像条搁浅的小鱼一样大张着嘴巴竭力呼吸,可也只会吸进更多enigma信息素。
晕上加晕。
墨时衍抚摸他不停颤抖的后背,双月退,在他耳边低声问:“错了么。”
暮安吸了吸鼻子,不太懂,只是点点头。
谁知道不可能会这么轻易被放过,墨时衍按住他腰侧,又问:“错哪了。”
这次可不是那么好糊弄,暮安用残存的一点理智在尽力思索,抽抽嗒嗒回答:“喝酒了。”
“这个不算,”墨时衍亲亲他脸颊,“我允许了。”
暮安只能再想别的,又断断续续说:“要回学校,没有告诉你。”
墨时衍又亲他嘴巴:“这算一个,但没关系。”
暮安更加迷茫,他最近不是挺乖的吗,一直在忙画展,有好好吃饭,也每天都和墨时衍保持联系了,还能有别的?
见他实在想不起来,墨时衍好心提醒:“很多人跟你表白?”
这算什么问题,暮安诚实道:“有一些。”
墨时衍喉间泄出声轻笑,屈了屈膝:“一,些?”
除了他知道的孟亿,夏轶,还有那个许昔辰,竟然多的是他不知道的,先前向他每日汇报的人从没有提过这方面。
墨时衍:“答应过么?”
暮安稀里哗啦的摇摇头。
墨时衍像是心情好了些,抱住他柔声哄道:“以后半夜的异性来电不要随便接,尤其你不能判断对方是不是对你另有所图,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,不准再和别的异性走太近,更不准别的alpha再拉你手。”
“因为你的男朋友并不像你想象中那样大方,知道么?”
暮安胡乱点了点头。
墨时衍扶着他后脑勺,贴着他嘴唇碰了碰,喊他“宝宝”,在这个关口上还能极其绅士地询问:“愿意么?”
暮安能感觉到两人间的差距,心里说不害怕是假的,更何况他先前没预想过两人的交往进程要这么快。
可一想到抱着他的人是哥哥,恐惧感又会消退不少。
他已经浑身都泛着羞涩的粉意,嗓子也哭得有点哑,像被悬崖上的一根藤蔓吊住,不上不下,不好意思回答,便顶着湿乎乎的脸蛋主动过来亲人。
在喉结上,下巴上,脸颊上,嘴唇上,都落下个沾着泪水的吻,然后睁开眼睛看过来。
墨时衍任他亲完,却只是微垂着眼眸注视着他,眸中分明盛满荡漾开的笑意。
“怎么教你的,”修长指尖在他唇缝间游走,“要说话。”
暮安抖得更厉害了点,睫毛也挂满浓密的眼泪,像是穿成串的珍珠。
偏生罪魁祸首恶劣到极点,大掌在他小腹轻揉,询问:“以后会不会乖?”
Omega发出小动物似的呜咽哭声,被抱着来回摇晃,轻哄,终于可怜兮兮的回答:“乖,会乖……”
“再犯错该怎么办?”
“该,挨打……”
墨时衍吻掉那串珍珠,笑着道:“不打你。”
暮安委屈的不行,自己妄图摸一摸,却被吓得浑身发抖,赶紧又把脸埋进墨时衍颈窝,哭着道:“打了,就是打了,你打我了。”
他讲不清楚,墨时衍便又搂着他晃晃:“不是打你,是在爱你。”
“愿不愿意,宝宝?”
暮安搂着他脖子,呜呜嗯嗯说了“愿意”。
很快暮安就开始后悔,但为时已晚。
他昏昏沉沉,趴在墨时衍身上睡过去了,被放回床上的时候又醒来,然后很快又昏睡过去。
身体接受到的enigma信息素多到快要爆炸,他负荷不了,最后直接被刺激到晕厥。
墨时衍今晚已经推过两针抑制剂,不至于被空气中浓郁到甜腻的香味搞得失控。
所以慢条斯理,不急不徐。
吴医生已经把可能会发生的情况提前告知过他,enigma和Omega相差太大,并不是完美匹配的伴侣,很多事情上可能都没办法磨合到位。
暮安眼泪接连不断往下掉的时候,他同样备受煎熬,只能一遍遍吻他,释放信息素给他抚慰,抱着他不停低声哄。
好在,他们应该是万里挑一的那一对。
Omega慢慢闭着眼不哭不闹,墨时衍摸了摸那张汗湿的小脸,怕他脱水,便抱着他站起身,走到桌前倒了杯水。
不过几步远的距离,昏睡过去的人竟然又被惊醒,像枝头受惊的小鸟一样扑簌簌乱颤,不停蜷缩着一阵阵痉挛。
墨时衍微顿,含了口水,低头喂进了他口中。
没咽下去多少,怀中的Omega像是漂亮的手办娃娃,水渍只会顺着唇角缓缓滑落。
墨时衍给他喂了整整一杯,他应该才喝下去一小半,剩下的都在两人身上。
*
暮安再次醒来,时间已经是翌日傍晚。
他快要一天一夜没吃东西,床边掉落着几袋空了的营养液,应该是墨时衍在他没知觉的时候给他喂的,还有几个沉甸甸的小雨伞。
暮安只瞄了一眼,整个人瞬间被火烧了似的,连忙又闭上了。
“醒了?”
腰间的手臂忽然间收紧,他便毫无阻隔的被拥进了炙热的怀抱中。
他动了动身子,酸软的感觉顿时从全身袭来,他眼眶骤然一热,掀开被子看了看,白腻的肌肤上遍布着星星点点的红痕,甚至连大月退内侧和脚趾上都有,彰显着昨天晚上他究竟被收拾的有多可怜。
他现在身上还没被穿上衣服,意识清醒过来后,昨夜的记忆也像是洪水猛兽,此刻甚至还能感受到。
暮安瞬间无措的瞪圆眼睛,也不答话,被子一拽,脑袋像是鸵鸟似的藏了进去。
墨时衍把被子拉开,见他瞪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人,两颊羞成一片粉色。
扯着被子做了半天抗争,暮安发现连一只手都抵抗不过,脸一扭,干脆直接埋进墨时衍胸口,两手扒在上面,说什么都不会再出来见人。
墨时衍揉了把他的头发:“要不要起床吃东西?”
“不要!”喊完暮安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。
墨时衍摸他小腹:“不饿?”
暮安突然间就条件反射似的急剧颤抖,哭哼一声,眼泪也冒出来。
墨时衍见他反应还这么敏感,替他揉了揉,问道:“疼了?”
暮安为自己小肚子伤心,抬着泪眼质问:“是不是被你弄坏了?”
“没有,”墨时衍道,“没坏。”
暮安看着他:“那为什么感觉坏掉了,好像漏了个洞。”
墨时衍宽慰:“等会让医生来给你做检查。”
暮安立即拒绝:“不要不要,我觉得不用了。”
墨时衍:“不是不放心?”
暮安红着脸,把他的手拉过来:“你不是也会吗,你给我检查就好了,不要让吴医生过来了吧……好丢脸。”
墨时衍顺从的给他仔仔细细又检查了遍,末了抽过纸巾擦手。
暮安一直把脸挡在他臂弯里,颤声问:“好,好了吗?”
“好了,”墨时衍亲了他一口,“指标正常。”
顶多是暮安心理作用,但他还是不肯下楼吃饭,说自己走不了路,墨时衍要抱他下去他更是不肯,最后是墨时衍把钟姨准备好的餐食端上楼,又放到床上一口口喂他。
吃饱喝足后暮安还是觉得乏累,四仰八叉瘫在墨时衍床上休息,他突然瞥见一旁的沙发上居然扔着换下来的床单被罩,眼神狐疑地盯着看了会,丝毫没印象是什么时候换的。
墨时衍也重新躺上床,张开怀抱把他圈进身体里。
暮安忽然蹙了蹙眉,猛拍他手臂:“痛痛痛,压到我头发了。”
墨时衍帮他把柔软黑发拨开,铺好,然后才让他靠进怀里。
暮安后背紧贴着热源,膝窝也被从后顶住,充满强烈安全感的怀抱将他整个人牢牢镶嵌进去似的。
房中还充斥着两人的信息素味道,不知道墨时衍是不是又释放了些,暮安吸着吸着,觉得自己脑袋又开始晕了。
他晃了晃头,指着沙发问:“那是你换下来的吗?”
墨时衍在他发间轻嗅,一股很甜的洗发水味道,混杂着Omega信息素独有的香味,很容易激起体内喧嚣奔窜的热血。
“嗯,”他喉结滚了滚,“湿了。”
暮安不知道从混乱的碎片中拼凑出什么,咬着唇瓣不说话了。
墨时衍忽然把他翻个身,见他眼含秋水,要哭不哭的可怜样:“又是我惹的?”
暮安使劲点点头:“就是你,都怪你都怪你……”
墨时衍捏着他下颌,呼吸凑近:“尿床也怪我?”
暮安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。
“几岁了,”墨时衍眯了眯眼尾,笑着看他,“怎么还把哥哥床单尿湿了。”
暮安眼泪夺眶而出,他就知道,他是真的坏了。
“我,我又不是故意的,”他控诉道,“我都记得的,我说了不可以,不可以那样,都是你弄的……”
墨时衍把他眼泪用舌尖卷进口中,问道:“怎么弄的?”
“就是……”暮安声音哽住,意识到墨时衍故意逼他回想那个羞耻的瞬间,气得抬脚便想踢他。
谁知道腿还绵软着,刚抬起来就被握住。
“好了,不哭,”墨时衍低声哄哄他,“长大了也可以尿床,很正常的生理反应。”
根本没被安慰到,暮安窝在他怀里伤心欲绝。
小时候因为害怕尿过一次床也就算了,当时还在暮安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,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怕一个人睡,现在他20.5岁的人了,居然能做出这种抛弃礼仪教养的行为,简直像个没被驯化的野兽。
讲文明又爱干净的暮安没法接受,最后是被墨时衍拍着哄着才睡过去的。
墨时衍已经在家陪他睡了一整天,第三天一早便准备去公司。
大床上的Omega还睡得香甜,墨时衍出门前专门折身回来看他,俯身下来在他嫣红湿润的唇上轻轻落了个吻。
暮安鼻间哼哼两声,睁开眼睛,下意识便想往他身上黏,抬手勾着他的脖子发问:“你要去哪?”
“去趟公司,”墨时衍摸他头发,“乖乖在家等我。”
暮安带着浓烈睡意,翁声道:“你要快点回来。”
墨时衍跟他蹭了蹭鼻尖:“好。”
人走后,暮安一个人又在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,钟姨韩叔几人都不敢上来打扰,直到午饭时间也过了,暮安终于昏昏沉沉从被窝爬起来。
休息一天根本歇不过来,他胳膊腿都不像是自己的,迈着奇怪步伐从楼上下来,在家里还专门穿了长袖长裤,睡衣里面搭了件高龄内搭。
钟姨招呼他过去吃饭,看他裹得严实,以为他觉得家里冷,又让人把空调温度调高些,结果吃完一顿饭暮安热出一身汗。
阿秋上午给他打过电话,他没接到,便拨了回去。
没什么要紧事,是阿秋想再确认一下暮安的东西需不需要自己帮着收拾,他们其他人已经把行李都收好了,估计也在公寓住不了多久了。
暮安寻思了下,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回去收,主要他房间里还有些画和泥人雕塑,不舍得扔,他想都打包带回家。
没让其他人跟着,暮安自己去车库挑了辆车,给墨时衍发了条消息过去,然后便直接开车走了。
到达公寓后,夏轶正在他们房间帮着阿秋搬东西,两人累得气喘吁吁,一抬头却看见暮安光鲜亮丽站在门口。
带着满身异样感觉。
暮安觉得自己遮掩的很好,毕竟他出门前可是喷光了整整一瓶阻隔剂,但enigma信息素深深侵入他皮肉,在他不知情的时候还是会隐隐散发出来。
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?”暮安问道。
阿秋:“我这边马上搞完了,你可以直接去收拾你自己的房间,有什么自己搞不来的就叫我和夏轶。”
暮安点点头,正想提步朝自己房间走,却又想到什么似的,喊了声:“夏轶。”
夏轶一直表现得很慌乱局促,听见暮安对他说:“可以先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?”
两人走到阳台,还专门关了门。
暮安为了让谈话不那么尴尬,率先说道:“前天晚上的聚会我可能有点醉了,你当时跟我说的话我不太记得了,后来看见消息后才想起来些,觉得还是当面和你说清楚比较好。”
夏轶目光落在他脸上:“所以你看见消息了,也知道我给你打了电话?”
“嗯,”暮安解释,“没能及时回复是有些不方便说的理由,对不起,我没法对你回应什么,我们也没可能,你是我在班上交到的第一个朋友,我一直很珍惜这份友情,但是也只有友情,所以非常抱歉。”
阿秋时不时往阳台上的两人看两眼,通过两人表情大概也能猜到些什么。
又过了会,两人一前一后从阳台出来,暮安为了缓和气氛故作轻松的笑笑:“你们接下来还准备去哪里玩吗?作为本地人我可以给你们推荐好吃的餐馆。”
阿秋挺兴奋:“好好好,你一定要列个表发给我,我和珍珍他们要先去游乐园,然后必须一家家吃遍!”
暮安把头发重新夹了下,说道:“没问题,不过我不能吃辣,所以只能给你推荐不辣的,如果你们想吃点重口味的,我也可以帮你们问问其他朋友。”
“好!”
暮安回到自己房间,还什么都没干就已经累得不行,直接大字型扑到床上。
站久了他两条腿就跟面条似的直打晃,使用过度。
现在回想起那种灭顶似的刺激他还浑身发抖,腰也还酸着,皮谷也还疼着。
默默在床上躺了会,阿秋敲门进来,看他居然还什么都没动,便也凑到床边来,好奇八卦道:“An,你这两天不是回家了吗?没在家里住吗?”
暮安把脸从凌乱发丝中扒拉出来,露出双眼睛看着他:“住了,我刚从家里赶过来。”
“那你……你不是被你哥接回家的吗?”阿秋更加惊讶,把他高领打底往下拨了拨,果然看见几个新鲜嫣红的吻痕,“那你这,这这这,谁弄的?”
暮安把他手拍掉,又把自己衣领重新拢好:“别耍流氓。”
阿秋:“我对同性不感兴趣哈,但你必须得告诉我,不然我彻夜难眠啊!”
暮安干脆坐起身,头发掖在耳后,漂亮生动的眉眼间像是流淌着浓情蜜意,唇角弯了弯:“就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他语气坚定,缓缓说道:“我和我哥在一起了。”
夏轶就站在房门边,自然也听见了暮安的话。
阿秋一脸讶异,想说什么,几次又都咽了回去,回想了番,觉得一切并不是无迹可寻,便说道:“肯定很不容易吧,祝福你们!”
“谢谢,”暮安笑了笑,说道:“不过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们,刚回国去会所喝酒那次,你们是第一次见我哥吗?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对不对?”
阿秋:“应该没见过,不然肯定会有印象。”
暮安又看了看夏轶:“你呢?”
夏轶:“那次确实是第一次见面,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总感觉他好像对我初始印象就不好,敌意很大。”
现在倒是知道原因了。
阿秋的东西很快收好,直接拉着去隔壁找珍珍几个人打地铺睡去了,一群人不知道要闹腾到几点,也邀请了暮安,但暮安又累又困,收行李进度为5%,只能忍痛拒绝。
独立有点累,所以他干脆躺上床,给墨时衍打了个电话。
那边很快接通,他问道:“你忙完了吗?”
“还没,”墨时衍温声问,“东西收好了?”
暮安翘着头看了眼,又倒回去:“还差一点点。”
意思是只收了一点点。
墨时衍:“还在公寓?”
“嗯,”暮安不自觉拉长音调,声音就会变得很像撒娇,又问,“那你什么时候能忙完?”
墨时衍:“很快,要不要去接你?”
暮安立即道:“要要要,你来接我,你到了就直接上来,密码你之前也看到了,我在收拾东西可能听不见门铃,所以你自己开门进来。”
墨时衍:“好,晚饭吃了么?”
暮安摸着瘪瘪的肚子:“没有,给我带点好吃的,要你公司附近那家茶餐厅的,但是不要上次那个汤。”
墨时衍笑着问:“哪个汤?”
暮安大声:“就是有冬瓜的那个,不准点!”
挂断电话后,暮安心安理得闭上了眼。
眯一会再起来收拾吧,但他的眯一会从来都是要超时的。
房内只有他一个人,四周也静悄悄的,不知道眯过去多久,直到感觉身体被团热烘烘的火紧紧拥着,他才被烤醒,蹬了蹬腿,脚踝便被握着高高抬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