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安隐约记得自己第一次发情期的时候,吴医生也帮他检测了些身体数据,当时墨时衍也在,那些金属贴片被放置在他的胸口、小腹和后颈处。
但他当时意识模糊,不知道做检查还要脱裤子。
墨时衍让他后背靠在怀中,一手拎着他的腰便将他身体腾空抱起来些。
暮安惊慌间按住他另只往下去的手,哆哆嗦嗦问:“要怎么检查?还有你手里拿的,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
墨时衍低头在他颈间吻了吻,安抚道:“放松。”
“怎么放松啊……”暮安浑身紧绷着,“我有点害怕呢。”
墨时衍干脆让他转个身面朝自己,虽然面对面有点不方便,但是可以清楚看见他的表情,说道:“可以抱着。”
暮安赶紧主动送上拥抱,两只手臂缠在墨时衍颈后,上半身更加紧密的依偎进来。
在感受到背后手臂移动时,温软的呼吸声都顿了顿,连忙小声提醒:“轻一点,哥哥。”
墨时衍应该清楚,他很怕疼的。
检查过程还是比暮安理想中要漫长很多,也可能是因为全身注意力都被吸引走,所以他才会觉得异常煎熬,度秒如年。
他还是哭出声了,可怜兮兮,大张着嘴巴像条岸边搁浅的小鱼,快要呼吸不上来,被逼着嘴里乱七八糟不知道都喊了些什么,耳边也一直嗡嗡作响,什么声音都听不见。
直到恍惚间,好像感觉有道低沉的嗓音紧贴着耳畔,很轻的笑了下,说道:“到了。”
结束后,墨时衍将仪器收好,抽了三张湿巾擦干净,重新放回黑色药箱内。
趴靠在怀中的Omega还在不停颤抖,眼泪劈里啪啦掉落至领口,将两人身上都弄的潮乎乎一片。
墨时衍吐出口气,紧绷的神经仿佛也随之缓和下来,微微向后靠着,一手在单薄的后背轻轻拍打抚慰,抬起润泽的指尖看了眼。
密闭车厢内已经被丝丝缕缕的omega气息纠缠萦绕,香甜的荔枝味。
墨时衍不喜甜食,家里的荔枝从来也都是被暮安一个人吃光的。
暮安对荔枝口味有种奇怪的执念,在还没分化成Omega的时候就喜欢各种各样荔枝口味的糖果、饮料、果汁、香水,包括荔枝本身。
分化后,信息素也果然是荔枝香,很难说是不是因为从小就被腌入味了。
而现在,含有这股香味浓度最高的,在墨时衍指尖。
暮安眼泪模糊着,不知道墨时衍在做什么,察觉到他拍自己后背的动作停住了,便非常不满的用额头在他下颌撞撞,要求继续。
墨时衍便又一边拍着一边哄他,准备把他头抬起来看看小脸,但暮安使劲把头别开,气得不行,根本不可能给看。
墨时衍并没勉强,大手在他后背渐渐上滑,最后卡在他后颈处轻轻揉捏两下。
暮安像被触碰到开关,哭哼了声,左躲右躲想把那只手躲开,但还是被轻而易举捏紧了细颈,按着没法乱动了。
墨时衍揭开他阻隔贴检查,标记是昨天刚给他的,现在还新鲜着,高挺鼻梁凑近了些,在上面缓缓碰了碰,顺便用力深嗅。
暮安听见这声音,头皮也跟着一阵阵发麻。
每次墨时衍闻他的时候就是在看他身上的信息素浓度还够不够,不够的话就要给他补充些,像是需要一直保持他体内含有足量的信息素。
他连忙挣扎,带着鼻音愤然道:“你不准咬!”
墨时衍原本就没打算做什么,听了这话反倒极其恶劣地在上面轻轻吹了口气。
暮安蹬了蹬腿,裤子还没被提好,又被他蹬下来点。
他实在委屈地不行,明明提前告诉了墨时衍要轻一点对他,结果这人根本没听进去,现在居然还想接着给他标记。
休想。
虽然处在受制于人的境地,但暮安边抽抽搭搭掉眼泪,边嚷嚷着不准不准,墨时衍给他重新盖好阻隔贴,托着往上抱了抱。
还是勾着他下巴强行抬起,仔细盯着看,白嫩的脸蛋上浮着两片酡红,湿漉漉的,不知是眼泪还是口水,用雾蒙蒙的眼睛使劲瞪着看人,嘴唇也轻轻抿着。
墨时衍给他擦了擦脸,又把衣服也从上到下整理好,随后在干净的小脸上亲了亲。
拿出手机,点进个检测软件给他看。
“这是你的生殖腔发育数据,”墨时衍一项项点开,同时一一给他解释每项指标的含义,“高阶信息素可以刺激Omega完成二次发育,这段时间有没有感受到身体变化?”
暮安显然还有点没搞懂,二次发育?意思是他是被刺激着二次发育了?他最近是有时候会觉得身体变得不太一样,从上次腺体莫名其妙发热就开始了,但更多的是种潜移默化的转变,具体不好描述。
墨时衍见他盯着屏幕不吭声,换了种问法:“有没有不舒服?”
暮安这回摇了摇头。
墨时衍轻拍他脸颊,提醒:“说话。”
暮安就闷声闷气回了句:“没有。”
墨时衍:“这段时间临时标记有些频繁,可能会影响你的发情周期,不舒服要及时说。”
暮安在他的注视下,又回道:“知道了。”
墨时衍满意,又拥着他接了会吻。
暮安一开始心不甘情不愿,后面慢慢化成一滩烤化的棉花糖,黏墨时衍身上扒不下来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还太小太浅,墨时衍自认并没有很过分,但亲了一会后感觉到他体温好像有些偏高。
“我该走了……”暮安身体没动,光用嘴巴喃喃着,“回去加班了……”
墨时衍见他眼眶和嘴唇都还红肿着,一副受了天大欺负的样子。
“今晚别上去了,”墨时衍抱着他,手探进他衣摆在后背上摩挲了下,确实在起热,“有点发烧,先回去休息。”
“不行,”暮安眼睛都有点睁不开,但还是下意识抗拒,“我的汇报书没写完,还有几件事也没落实好,今天不搞完的话,会耽误后面的进程。”
墨时衍安慰他:“回去帮你弄。”
暮安还是不肯:“资料还在上面呢,而且组员们都在等我……”
墨时衍把他手机掏出来,很快发了几条消息出去,没一会阿秋就把需要用到的资料打包传了过来,接着墨时衍给助理打了个电话,让他带着电脑过来开车。
说要回去帮暮安弄项目是真的,路上墨时衍就已经打开那几个资料包简单过目了遍,暮安这会儿也不逞强了,老老实实窝在墨时衍怀里,闭着眼睛睡了一路。
到达公寓楼下,墨时衍抱着怀中已经睡熟的Omega下了车,助理提着电脑小心翼翼跟在身后,将两人送进门后才被赶走。
墨时衍已经提前问过,Omega第一次打开,体温会升高很正常。
找了药先给他喂下,墨时衍准备把他放回床上好好睡,谁知道才一放下暮安就睁开眼,眨了两下清醒过来,非要现在就坐到办公桌前跟小组成员视频连线。
墨时衍只得又把他抱起,走到桌边开了笔记本,给他做好一切之后,仍旧让他坐在腿上没动。
暮安脑袋还有点昏沉,对身后人指挥道:“你坐旁边去,别在画面中出现。”
墨时衍直接调了下笔记本摄像头角度,虽然有点刁钻,但是对面只能看得见镜头前的暮安,看不到在他身后被遮挡住的高大身影。
暮安不老实地扭动,试图从他腿上下来,没想到竟然直接被按着打了两下。
虽然力道不重,但羞耻感更甚痛感,暮安两手扶着桌面,差点没叫出声。
“就这样开,”墨时衍贴近他背后,低声警告,“不然就别开了,现在上床睡觉。”
暮安真怕他会直接把自己押回床上,于是决定暂且忍辱负重,在墨时衍腿上找到个舒适的姿势,点开了视频邀请。
那边几人已经都在会议室坐好,猝然看见屏幕上蹦出张放大的漂亮脸蛋,便先关心了几句暮安的身体。
“没事,就是有点低烧,开完会后我会好好休息,不要紧的,”暮安清了清嗓子,换上副严肃认真的声线,“我们开始吧,先说说借展情况怎么样了,明天的进度交流会上每个小组都要汇报各楼层主展厅的核心藏品,阿秋,你收到Lee那边签定好的协议书了吗?”
Lee是一位港市本地的收藏家,爱好收集上世纪欧洲先锋派小众画家的油画原作,此前他们团队老师已经跟Lee的助理联系好了借展示意,约好了四月底Lee会借出自己的一件藏品在他们的最终画展上展出。
但眼看着画展将近,Lee本人一直在海外度假联系不上,暮安找过老师帮忙,也和阿秋亲自登门拜访过,但助理不知为什么对他们态度并不像先前那样友善,当面答应好好的,转眼就又没了回信。
这件事暮安是交给了阿秋继续跟进,退一万步讲,如果那幅原作他们最终真的借不到,借一幅临摹作品应该会容易的多,或者干脆放弃,另寻佳作。
但那个先锋派画家伊亚的想法实在跟暮安非常契合,他们的一楼主展厅又备受瞩目,肩上的责任重大,暮安力求完美,不想有一丝一毫闪失。
阿秋愁苦道:“我刚刚才又跟那边通了个电话,他们说最迟明天晚上会派人把签好的协议书送来,有了协议书的话倒是不必再担心他们毁约,但是上次说得也是明天送,上上次也这么说得,明日复明日,再拖我们就该启动备用方案了。”
暮安想了想,坚持道:“我还是倾向于借到伊亚的那幅原作,这跟我们这次画展的主题也最匹配。”
珍珍:“关键是对方的态度问题,我猜测是因为看到我们都是没毕业的学生,也没什么名气,所以压根没把我们当回事吧。”
阿秋:“我也有这种感受,不然就只是签定协议书而已,有那么麻烦吗?”
夏轶忽然开口道:“组长,如果需要的话,我或许可以帮忙想想办法。”
暮安透过屏幕看着他:“你能有什么办法?你认识Lee团队的人?”
“不认识,”夏轶笃定道,“但我可以想办法认识,我家里人应该可以帮得上忙。”
夏轶是离异家庭,暮安只知道他一直跟着母亲在欧洲生活,倒是不太清楚他父亲那边的情况。
“会不会很为难?”暮安蹙了蹙眉,“如果为难的话还是算了,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……”
话没说完,他忽然感觉身下的长腿往上轻轻颠了下。
“啊——”他没忍住小声惊呼,意识到对面还有一桌子的人在看,尴尬的对着屏幕眨了两下眼,默默吞咽了下,只期盼刚才没人听见。
谁料阿秋嘴快人一步,盯着暮安放大的脸,眼神狐疑:“亲爱的组长,请问刚刚是什么声音?”
暮安伸手下去使劲掐了下,谁料布料下的肌肉猛然间绷紧,硬邦邦的,捏都捏不动。
“我不小心,那个,撞到腿了。”暮安回答。
身后人发出声很轻的笑声,几不可闻,但还是被暮安捕捉到。
“稍等我两分钟。”
他说完就气呼呼关了麦克风,又把笔记本合上,转过身羞恼的瞪墨时衍,还在他身前打了下:“你干嘛啊!”
沉浸在专业中的样子很迷人,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,墨时衍捧着他脸颊亲亲:“还有点烧,累不累?”
暮安用手背擦了擦侧脸:“不累,你不打扰的话我们都要开完了。”
墨时衍不知道点开个什么界面,问道:“想要这幅画?”
暮安眼睛顿时被点亮:“你有办法吗?”
“Lee本名李盛仕,以前做港口生意,”墨时衍道,“早些年打过交道,不过最近听说移民澳洲了。”
暮安震惊不已:“移民?不是出去度假,是移民吗?那岂不是不会回来了?他的那些藏品不会也已经运到海外了吧?那我们先前的约定怎么办,他是不是忘记了答应过我们要借展的事情了?”
墨时衍先捏了捏他的手,让他放轻松,随后帮他分析:“过海关不是容易事,澳洲海关审批尤其严格,他移民是最近的事,说不定大部分藏品都还在港市保管,其中必然有部分没法运出,大概率会以慈善名义私下捐赠给美术馆,或许也会有小部分流出拍卖。”
暮安追问:“那能找到那幅《时间圣母像》吗?”
墨时衍把他放到椅子上坐好,又替他把笔记本打开,先让他继续开会,出去打了几通电话联系。
暮安趁机和组员先把其他待办事宜讨论完了,刚关掉视频,墨时衍也恰好从外面进来。
暮安赶紧跑过来问:“怎么样?”
墨时衍笑了笑:“没那么快,明天等消息。”
暮安脸色明显耷拉下来,瘪着嘴不说话,墨时衍把他拉到桌边坐下,在他跟前半蹲着,微微仰视着看他,末了在他脸颊上无奈捏了把。
“明天协议书会有人传过去,”墨时衍温声道,“一周内画也会送上门。”
暮安怀疑:“别骗我了。”
墨时衍重新把他抱在腿上:“哥哥的话也不信么。”
暮安看着他傻愣了两秒,意识到难题已经被墨时衍轻松解决,他们不用再绞尽脑汁想什么备选方案,原作也可以作为一楼核心藏品展出。
暮安脸上很快阴转晴,墨时衍盯着他看,总也看不腻似的,像是觉得有趣,大掌卡住他下颌,捏着在面前左右晃晃:“开心了?”
暮安试图掰着他手甩开,谁知又被捏得更紧了点,红润润的嘴唇嘟起来,像在等吻。
墨时衍很自然的低头含住,轻柔舔吮,暮安便主动张开嘴,然后故意在他下唇上贴着咬了咬,声音透着股黏腻,含混不清地警告:“不许亲我,我还在生气。”
咬完之后松开,墨时衍在他咬过地地方舔了下,嗓音含了点笑意:“怎么才能消消气?”
暮安上下打量他,怎么想都还是觉得他今晚对自己做的事情实在过分,坚决不能因为他帮了自己的忙就轻易原谅。
看来看去,盯上了那只害他不浅的右手。
两手拉起来,跟自己的对比了下,体型差距太过明显,难怪兴风作浪,作恶多端。
于是趁着墨时衍不注意,他飞快低头凑上去,张口便直接咬在了虎口处。
一边咬还一边有点得意,故意挑衅似的抬眸看过去。
却没想到墨时衍似乎一早料到他的举动,不躲不闪,极尽纵容,还伸过另只手,帮他把耳鬓垂落的发丝拢到脑后。
暮安并没用太大力气,咬完之后撤开。
墨时衍垂眸看了眼,右手虎口处一小圈整齐的齿痕印在上面,还湿淋淋的泛着水光,像个专门定制的漂亮艺术品。
暮安觉得有点解气,鼻尖发出两声哼哼。墨时衍整天咬他腺体,看来以后他也要在墨时衍身上多咬几口回回本。
唇上忽然感觉到一阵温热触感,墨时衍在用那只带着牙印的手帮他擦掉唇角水泽,低声问:“甜么?”
暮安愣了愣:“什么甜?”
修长两指并拢,沿着湿软的唇缝细细描过,提醒道:“你。”
暮安立即抿了抿唇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他好像尝到点荔枝味。
*
在阿秋回来之前,暮安已经把墨时衍赶走了。
虽然墨时衍帮他把明天的汇报书写好了,还给他量了三次体温,擦了身体,换了睡衣,伺候得他无微不至。
但他是不可能那么快被哄好的,所以拒绝了墨时衍留宿的请求。
好在睡了一觉起来后,暮安的烧已经完全退了,整个人容光焕发,神采奕奕。
刚来到工位,阿秋就激动万分的抱着协议书过来给他展示:“组长!看我今天一早收到了什么!”
暮安拿过来仔细检查了番,重重松了口气:“还好,真的送来了。”
陆陆续续有人来上班,阿秋恨不得挨个给他们显摆,还要再夸赞一下暮安英明神武的伟大决定。
“幸亏没真的启动备用方案,不然说不定原作就要被我们错过了!”
“还是组长有先见之明!”
“昨天夏轶说家里人能帮忙来着,今天协议书就直接送过来了,夏轶,是你在背后找人了吗?”
夏轶也一头雾水:“没啊,昨晚会上An说让我们先别管这事,我就没跟家里提,想着今天来看看情况再说的。”
阿秋最先嗅到点非同寻常的苗头,转头看向一本正经的暮安。
“组长,那就是你找人走后门了?”
暮安摸摸鼻子:“我也没有。”
他没找,是墨时衍主动要求帮他们。
阿秋疑惑:“那真是奇了怪了,我跟那个助理嘴皮子都快磨破了,一点作用没有,结果咱们开了个会,事情就忽然解决了,我有点担心,会不会有了协议书他们也毁约啊?”
珍珍也道:“不是没可能,画如果送不到的话,我们要这个协议书有什么用?又不能把这个当展品裱起来。”
暮安连忙安抚他们情绪:“画会在一周内送到的,到时候离画展还有一周时间,我们后续工作完全来得及。”
阿秋立即看他:“组长,你怎么知道画一周内一定能收到?你的人脉告诉你的对不对?”
周围几双眼睛顿时也望向暮安,实在是这事最近快要成他们心头大患了,在最终落定前,几个组员坐立难安也很正常。
为了让大家能安心推进后续工作,暮安破罐子破摔:“对,人脉告诉我的,所以这事大家不用操心了,在这期间争取都把自己手上其他任务按时完成。”
有了暮安给吃的定心丸,众人最起码表面上没在表现出忧心焦躁的情绪。
没用的上一周,四天后,《时间圣母像》原作顺利躺在了会展中心保密库房内。
这其中曲折不知道被谁告诉给了团队老师,中间被添油加醋丰富了很多细节,最后传出来的版本是暮安结识了港市本地一位非常有实力的大人物,大人物出于人情帮了他们这么一个小小的忙。
能联系到Lee,还能直接让人把原作上赶着送上门,大人物想必十分不简单。
老师私下里把暮安叫去了办公室,大大小小提了三四个包裹给他,暮安打开看了眼,几瓶酒,几条烟,甚至还有几盒价值不菲的茶叶。
老师原本是想和暮安一起登门拜访,如果能借着上门感谢的由头在港市拓展些人脉,何乐不为。
暮安没做过巴结人的事,也并不习惯被人巴结,他庆幸自己身份隐瞒的很好,若让人知道那个背后的人脉是他哥,或者说就是他自己,那他以后在老师同学面前得有多不自在。
暮安是想替墨时衍推掉这些谢礼的,但老师态度坚决,还说如果暮安不方便和自己同去也可以,干脆直接给暮安放了半天假,要他自己送上门,务必亲自表达谢意,美其名曰礼数。
白白获得半天假也没什么不好,暮安奉着老师的旨意,提着大包小包,哼哧哼哧赶到了墨氏大厦楼下。
赵舟最近正好从北市回来,接到暮安的电话后便直接下楼接他,见暮安脚边还堆着几个不明纸袋,上前帮他提着,问道:“过来还提前买了礼物?”
暮安无奈道:“我们老师让送的,等会上去我还要打卡拍照。”
赵舟没懂他在搞什么名堂:“……行吧。不过墨总有个会还没结束,你是直接去他办公室,还是我找间休息室你待会?”
电梯数字还在一直不停蹦,暮安没来由有点兴奋激动,他还是第一次来公司找墨时衍,叮嘱道:“还是去办公室吧,别让人看到我,低调一点。”
赵舟应声,带他从专用电梯下来,直接引他来到最内侧最僻静的办公室门外。
开门进去之前,暮安阻拦道:“等一下等一下,拍照。”
他把赵舟手上的几个袋子在门口摆了摆,找个角度拍照发给老师交差,然后才让赵舟推开门,跟在后面走了进去。
偌大的办公室内装修简约,总体是偏冷调的黑白灰,跟墨时衍在外给人的感觉差不多,严谨沉稳,矜贵冷淡,不易接近。
进门便是一整排看起来舒适柔软的沙发,洁净透明的整面落地窗,旁边是张宽大黑沉的办公桌,摆着几份还没来得及批阅的文件。
赵舟把暮安送到便先出去了,暮安一个人绕着空荡的办公室转了两圈,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黑色皮质办公椅上。
想到墨时衍每天就坐在这办公,他好奇的摸了摸四周的陈设,抬头想往窗外望一望港市繁华风景时,视线落到对面墙壁上,顿时愣怔住。
正对着办公桌的位置,远远挂了幅画。笔锋或许还稍显稚嫩,但是画风意境已经透露出无穷灵气。
落日余晖倾洒在苏格兰高地的荒原上,色彩浓烈,美不胜收。
暮安眨了眨眼,是他的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