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 等他 我要追她,成为你真正的儿媳妇……

“来了。”池砚舟小跑到沈栀意身边, 想吻她的念头随着北风消散。

他不是一个乘人之危的人,现在不合适。

“你注意安全。”

沈栀意不以为意,“没事的, 两步就到了。”

结果下个瞬间,她绊到了脚下的砖块, 趔趄一步, 身体惯性朝前方倒去。

沈栀意周围没有可以扶住的栏杆或者建筑物, 眼见要跌倒。

在她以为必死无疑时, 池砚舟眼疾手快拽住了她,拉到了他的怀里。

鼻尖萦绕辣椒和冷调的松木香气,还有那微微弹性的身体, 以及手背留下的温热。

沈栀意的酒意被吓没了,心跳如擂鼓, 急忙后退几步, 视线偏向地面, 磕磕绊绊说:“谢谢你池总。”

好尴尬啊, 太糗了,没脸见人。

池砚舟:“举手之劳。”

转瞬即逝的拥抱,持续时间没有五秒钟, 女生和他刻意保持距离的动作, 心脏揪了一下。

沈栀意对他, 似乎没有其他的想法。

没事,他有就好。

电瓶车停在路边树下, 池砚舟熟练解锁, 车在他的手下似乎提升了身价。

沈栀意乖乖站在一旁等他,不自觉会被男人吸引。

昏黄的路灯从树叶罅隙洒落,落在池砚舟的身上, 镀了一层深深浅浅明明暗暗的光影,连光都偏爱他。

身姿挺拔衬衫一丝不苟,一位上市公司的总经理,戴着黑色头盔穿梭在小城市狭窄的街道中,不搭又滑稽。

沈栀意开起玩笑,“池总,如果被你的竞争对手拍到你现在的样子,要散布你破产的谣言了。”

池砚舟顺着她的脑洞回答,“那正好,炒作卖惨东山再起,再反手告他。”

沈栀意感叹,“资本家啊资本家。”

她又想到一个更好玩的事,抿唇笑出声,“要是被富婆看到,肯定想方设法包养你,弟弟,要不跟姐姐吧。”

池砚舟认真说:“那这可不行,我有原则,吃软饭不行,卖身不行。”

男人拿出框里的头盔递给她。

沈栀意摆手嫌弃道:“我不戴。”

池砚舟直言,“会罚款,而且不安全。”

沈栀意笑着说:“交警晚上不出来查,他们喜欢早上上班、下午下班查。”

池砚舟:“你倒挺了解他们的。”

沈栀意:“俞泽宇说的。”

俞泽宇?上次车祸吃饭的人,当时没有看出猫腻。

池砚舟随意问:“你和他很熟?”

沈栀意点头,“那是特别非常的熟,和宁宁差不多,从小一起长大,一起学说话一起学走路一起去上学,他说一个字我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。”

“停,天黑了。”

池砚舟将头盔盖在女生的头上,调整好方向,扣紧暗扣,“戴好了,上来吧。”

沈栀意坐上电瓶车,手掌握住座位两侧。

她是醉了,但意识尚存,懂得分寸。

池砚舟低眸看向腰腹,那里没有一双纤细手臂,刻在骨子里的边界感,摇头叹息,“沈栀意,你坐稳了。”

女生交代他,“你骑慢点,我想兜会风。”

池砚舟:“好,听你的。”

深夜的街道没有白天的喧嚣,城市慢慢陷入寂静。

渐渐的,骑行的人超过了他们。

风吹在手臂上,带来秋天的凉意。

背后的人安安静静,池砚舟大声问:“你怎么不像电视里的人那样喊来喊去?”

沈栀意:“那样太傻了,我又不傻。”

池砚舟低笑一声,“好,你不傻。”

男人话里有话,不经意的阴阳怪气,沈栀意凑到他的脖颈,冲他喊:“你最傻,池砚舟最傻。”

池砚舟语气悠悠,“和小朋友似的。”

车子路过一段漆黑的道路,沈栀意抬头看向深空,“好久没看到星星了。”

池砚舟问:“喜欢看星星?”

沈栀意:“不不不,我是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,夜晚的星星、傍晚的晚霞、卖糖糕的老爷爷、做炸串的阿姨。”

池砚舟:“你是想吃东西了才是真的。”

沈栀意理直气壮,“民以食为天。”

离不开吃的她,在小区门口买了几串烧烤,苦了谁都不能苦了自己的嘴。

孜然的香气掩盖了酒味,以防万一,到家门口,沈栀意藏在池砚舟身后。

她推着男人先进屋,“你先进去,看我妈在干嘛,我在门口等你。”

池砚舟眺望客厅,“在看电视。”

沈栀意嗅了嗅身上的味道,仔细闻还有酒味,“你快去和她聊天掩护我,我迅速跑进房间,不能被她知道我喝酒了。”

池砚舟勾起嘴唇,“喝的时候怎么不担心?”

沈栀意:“那不一样,快去快去,池总,你好人做到底,一定能进世界500强,成为南城首富。”

有生之年,他也是吃到员工给他画的饼了。

池砚舟挑了挑眉峰,“行,看我的,保证不会让你挨骂。”

男人礼貌打招呼,“妈,还没休息啊?”

“回来了啊,后面的人别躲了,我都看见了。”黎映雪关心道:“砚舟,你感冒怎么样了?”

池砚舟:“没什么事了,妈,您早点休息,我们先回屋。”

黎映雪摆摆手,“去吧。”

沈栀意像小偷一般,钻进次卧,她的醉意来的快散的也快,此时基本清醒。

“还好还好,没有听唠叨。”

池砚舟:“沈栀意你的酒量堪忧,半瓶啤酒就走不成直线了。”

低沉的嗓音里夹杂一丝担忧。

沈栀意不甘示弱,“说的好像你很能喝似的。”

池砚舟颔首,“比你强一点,一瓶啤酒的量吧。”

沈栀意找到睡衣,昂起下巴,“切,何止,估计半瓶白酒,花花公子,情场浪荡子,酒吧常客,黑心资本家。”

一连四个骂他的词,现在不藏着了。

池砚舟逗她玩,“小心我告你造谣诽谤。”

“那我好怕哦。”沈栀意路过池砚舟,将内衣塞到最下方,“你最多告我侵犯你的名誉权,但你没有录音,没有证据。”

姑娘两颊的红晕没有消退,像红色的苹果。

池砚舟扬了扬眉眼,“不告你,舍不得,去洗澡吧。”

趁此时间,他将熊藏在柜子里,用衣服遮住硕大的熊影。

他对熊没有任何意见,送熊的人不对罢了。

洗完澡,沈栀意抱着一床被子回来,“这样就好了。”

池砚舟看着多出的被子,“不用这么麻烦吧。”

沈栀意振振有词,“那可不行,回头你感冒加重了怎么办,我怕你讹我的钱,让我报销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。”

池砚舟皱眉,“我是这样的人吗?”

沈栀意抿唇不答,用沉默代替回答。

在男人注视的目光下,她说出实话,“主要我睡觉真的不老实,我妈还有宁宁和我睡过一次,就再也不愿意睡了。”

池砚舟幽幽道:“我又不会嫌弃你。”

沈栀意耳朵发烫,哂笑说:“就这样。”

怎么从他的话里听出宠溺的意味,不应该出现这种情愫。

顶灯关闭,室内陷入一片黑暗,沈栀意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,她不敢乱动。

只是第二次同床共枕,旁边是活脱脱的人,仍适应不了。

她没有找到熊,幸好是两床被子。

池砚舟和她一样睡不着,窸窸窣窣的声响清晰传入耳畔。

沈栀意出口问:“池总,你回去的票买了吗?”

池砚舟:“没有。”

沈栀意:“那你快点买啊,节假日票不好买。”

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,哪里懂放假买票的疾苦。

“你买过了?”

“那肯定,回来的时候一并买了回程。”

池砚舟捞起床头的手机,“把你的车次发我。”

沈栀意:“好。”她截图发送过去。

果不其然,中秋车票二等座全部售罄,甚至有些班次连‘候补’都是灰色。

只不过,往往会剩下商务座和一等座,池砚舟想了想,“你坐过商务座吗?”

沈栀意如实答:“没有。”

池砚舟:“那你把你票退了,退票手续费我出,我请你坐商务座。”

男人行动力强,当即用支付宝转了一笔账。

沈栀意毫不犹豫答应,“池总真大方呢,身份证号发你了。”

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。

看来不懂的人是她,大少爷不用只考虑二等座,他们可以坐一等座、商务座。

池砚舟购买两张商务座车票,“现在不和我客气了?”

沈栀意解释,“该客气的时候还是得客气,太贵的我肯定不收,这点小钱不想和你推来推去。”

她对商务座比较好奇,借老板的光坐一次。

池砚舟赞叹,“不错,觉悟提高了。”

“不早了,要睡觉了。”沈栀意弯了弯漂亮的眉眼,“池总,晚安哦。”

“晚安。”

依仗黑暗的掩饰,池砚舟翻了个身,面朝女生的方向。

这多余的被子。

凌晨,池砚舟睡的迷迷糊糊,有一只脚伸到他的被窝里。

两床被子挡不住姑娘踢来踢去,魔脚再次上演。

没有大熊的遮挡,沈栀意也钻了进来,一条手臂搭在他的身上。

池砚舟的意识立刻清醒,抬手摁了摁鼻根,分析现在的姿势。

姑娘的被子不知道去哪里了,侧躺睡觉,忘了身边还有人。

现在的情况是,下半身有她的腿,上半身有她的手臂,上下受敌。

池砚舟屏住呼吸,沐浴露的香气钻进他的鼻腔,试图瓦解他的意志。

深夜,是人意识最薄弱的时候,给了他最沉重的考验。

女生变本加厉,身体一直向中间挪。

一点防备心都没有。

池砚舟拿掉姑娘的腿和手,向床沿挪。

沈栀意追着他,越不给她抱和夹,她越用力,睡着一如既往犟。

池砚舟闭上眼睛缓神,深深呼吸一口气,试着和女生讲道理,“沈栀意,老实点。”

一个睡着的人哪里能听见他的话。

沈栀意死死别住他的腿,把他当大熊抱着,脑袋在他的胳膊上蹭来蹭去。

柔软的脸蛋贴到他的皮肤,痒痒麻麻。

池砚舟在心里修建一道心理防线大堤,坚定意志,再次拿开女生的手和脚,“听话啊,自己去旁边睡,我不是你的玩偶。”

男人将女生翻个了身,背对他睡觉。

沈栀意如愿没有再靠上来,男人重重吐了一口气,和她一起睡觉,是折磨。

怎么会如此没有戒备心。

算了,他也不够争气,唾弃自己。

翌日上午,沈栀意睡到自然醒,男人和她一样没有起,“早啊。”

池砚舟一开口,带着浓浓的鼻音。

“早。”女生掀开被子,察觉出不对劲,她惊呼,“池砚舟,我怎么和你盖一床被子了?”

池砚舟揉了揉眉骨,“你要不看看地上。”

沈栀意看到睡觉前她盖的被子,现在正揉成一团可怜躺在床上。

是她先动手的,现在她对池砚舟这么信任了吗?

沈栀意尴尬笑道:“意外意外。”

明显的事实是,由于床不够大,被子的一角垂到地上,受到地球的重心引力掉了下去,她寻找暖源,钻进了池砚舟的被窝。

她在心里骂自己,“沈栀意啊沈栀意,你怎么能这样,这样下去,我都怕你要出大事。”

— —

傍晚,沈栀意带着沉甸甸父母的关爱回到南城,池砚舟负责拎东西,司机过来接他们。

她望着男人的背影,莫名的哀伤涌上心头。

献血捡到的宝,没有比他更好的婚姻搭子了,只是这份好有期限。

就像窗外的晚霞,美丽绚烂却短暂。

不过,拥有过就好。

人不能贪心。

池砚舟将沈栀意送到家里,男人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,“我回趟老宅。”

有些事宜早不宜迟,不能拖。

沈栀意脱口而出,“那你晚上还回来吗?”

池砚舟的眼睛锁住她的瞳孔,“你是想我回来,还是不想我回来?”

沈栀意挠了挠鬓角,没有正面回答,“你要是不回来,我就反锁门。”

池砚舟思忖片刻,“最多两个小时就回来,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家,我不放心。”

“哦,那你快去吧。”沈栀意压下汩汩跳动的脉搏。

池砚舟叮嘱,“我点好了晚餐,等会有人送上门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大门关闭,偌大的房子里,只留下她一个人。

沈栀意分拣从老家带回来的东西,有卤好的肉,有老家特产,还有两个人的衣服。

两个小时,一部电影的时间。

不到十分钟,有人按响了门铃。

沈栀意从监控摄像头看是一位女性外卖员,她打开门,对方露出标准微笑,“池太太,祝您用餐愉快。”

“好的,谢谢。”

女性外卖员,是巧合吗?还是随机派送,沈栀意不得而知。

不过,晚餐是精心搭配。

南城城郊的谢家老宅,谢思为在一楼浇花,看见儿子出现在院中,顿感稀奇,“呦,这不是我那亲生的却从不见踪影的儿子吗?从哪里冒出来的?”

池砚舟单手插兜,“爷爷地里。”

“你就贫吧,意意怎么没一起回来?”谢思为放下水壶,没看到沈栀意的身影。

池砚舟淡淡说:“她在家。”

中秋没有回家的人,节日过完回了家,谢思为开门见山,“哦,那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望我这个老妈了?说吧,找我什么事?”

池砚舟敛了神情,“和您说一件事,去书房。”

这件事在他心里盘算了几天,当面和妈妈说最好。

谢思为打趣他,“这么正式,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,想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。”

池砚舟:“您和沈栀意一样,不盼我点好。”

男人和妈妈走到二楼的书房,他特意关上房门,靠在书桌旁。

池砚舟一时间没有言语,他沉思如何开口。

谢思为对儿子这副纠结的表情来了好奇心,第一次见儿子这样,“盼不了,说吧,什么事?”

池砚舟站直身体,表情认真严肃,“妈,我要追她。”

是要,不是想。

顿了顿,男人补充,“成为你真正的儿媳妇。”

顷刻之间,谢思为没太懂这句话的意思,她不确定问:“谁?意意吗?”

池砚舟掀起眼睫,漆黑瞳孔坚定不移,“是,是沈栀意。”

谢思为细细观察儿子的表情,不是开玩笑,不是逗她。

以往和她说工作的事情都没有这么认真,是深思熟虑的结果。

“你是开窍打通了任督二脉,还是只是玩玩?儿子,这是一件需要认真对待的事,不是过家家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池砚舟目光坚决,“我是认真的,我会好好追她,好好待她。”

认真到特意回来和她说一声,谢思为:“很多事情你自己懂,我就不多说了,无论结果如何,尊重她的意愿。”

池砚舟:“明白。”他是通知,知会父母,表示他对沈栀意的认真。

如果只是玩玩,不会希望父母知道。

谢思为:“还有我是不会给你当说客的。”

池砚舟笑了下,“不用当说客,我自己可以。”

谢思为忍不住叮嘱,“追归追,别做出出格的事。”

“知道。”事情说完,池砚舟挥挥手,“走了。”

谢思为揶揄他,“儿大不由娘了,我不会当说客,可以给你出主意。”

“用不着。”男人下楼回家。

家里有个人在等他。

池砚舟开车行驶在高架桥上,四周漆黑。

时间刚刚好,到家没有超过两个小时。

他理解的喜欢是,一睁眼想看到她,闭上眼也是她。

看到她会开心,看到美食想买给她,看到好看的饰品衣服会想买给她。

下雨会想给她送伞,下雪会想去接她。

想和她看日升日落,想和她走遍大江南北。

一辈子太过遥远和空洞,当下想到的都是她。

池砚舟推开大门,映入眼帘的不是漆黑的光景,氤氲了暖光。

沈栀意点亮了沙发旁的落地灯,坐在沙发上等他。

男人心跳悸动,“怎么还没睡?”

女生站起来,手背在身后,露出清浅的笑,“你猜?”